您现在的位置: 首页 > 网站导航收录 > 百科知识百科知识
巨擘是什么意思 擎天巨擘是什么意思
黑话,语言,汉语巨擘是什么意思 擎天巨擘是什么意思
发布时间:2019-02-08加入收藏来源:互联网点击:
每一个时代,都有自己的新语言,只是有的汇入了语言的长河,有的稍纵即逝。被“九斤老太”们泛化的“黑话”,本质上并非“黑话”,而是前文说过的时代行话,或者一种流行于同辈人之间心知肚明的缩略语交流方式。
譬如新新人类的“黑话”,原本是零零后将汉语词组或英语词组,简单地缩减为拼音字母或首字母拼写而已:如“yyds”是汉语词组“永远的神”的缩写,nbcs是英文 nobody cares的缩写,等等。
看到这种儿戏般的缩略书写方式,资深网民想必心领神会地淡然一笑。这难道不是最早在网上冲浪的网民们早已玩过的文字游戏吗?
千禧年前后便在网络上玩闹过的网民想必记得,当时火爆的BBS聊天室里,飘满了诸如此类的拼音缩写,新生代只不过在重复他们的父辈们曾经玩过的语言游戏而已。如果一定要将这种简单的语言游戏称之为“黑话”,我们莫如将之定义为广义黑话。
新新人类的广义黑话,一方面是通过语言的游戏在互联网上呼朋引伴互觅同类,另一方面则通过自创的语言符号,对无处不在的宏观权力之父与微观权力之爱进行双重反抗。
儒家伦理的君臣父子观,浸透进中国人日常生活的每一个细节。宏观权力之父,深情款款地通过电子眼观看着他的子民的一举一动;微观权力之爱——中国式父母,又常常热衷于无微不至地管控孩子,孩子的生活、行为、思想,父母都想进行毫发毕现地审查,并认为此类行为理所应当,属于伟大的爱之范畴。
据相关报道,有孩子的母亲,偷偷地打开孩子的互联网日记,满眼是不能辨识的由字母与符号缔造的新语言,瞬间目瞪口呆,完全傻眼。显然,此类广义黑话,对孩子而言,是一种智的反抗,它可以规避权力之爱的过度重压。
有人将新新人类这种将拉丁字母与互联网符号拼接一起的做法,称为奥威尔《一九八四》里所言的“新话”。恰恰相反,《一九八四》里“新话”的解释权掌握在宏观权力之手,而新新人类发明创造的广义黑话,则将“新话”的解释权紧握在自己的双手。
语言的游戏就此展开,父辈与子辈互相对话的话语之门,在“黑话”发明的那一刻,就砰然关闭。事实上,全新的密码一般的广义黑话上空,悬浮着“黑话”创造者对权力拥有者响彻云霄的嘲讽:你无处不在的眼睛,看不到真实的我!我拒绝、我反抗、我的武器是你无法破译的语言符码!
汉语界的“九斤老太”们,不但将“黑话”一词泛化,还担忧“黑话”(其实是各种学术的、网络的非主流语言)的出现与使用,会造成语言的污染,会使纯澈的汉语污浊,甚至会导致汉语的腐败。这种种忧虑让人觉得,“黑话”是语言学中来历不明的小妖,骚味十足,风情万种,一不小心就会在现代汉语的场域里荡起阵阵妖风,祸国殃民,倾国倾城。
然而,真实的情况是这样的吗?何为纯澈的汉语?有完全纯澈的汉语吗?
汉语是磅礴的杂交之海,而非纯然的瓶装之水。读读人类的语言史,我们便会知晓,任何在历史的长河里广为流传的语言,皆非纯澈单一的语言。
我们日常使用的现代汉语,诸如“文化”、“主义”、“哲学”、“共和”等双音节词,皆是近代从日本引渡而来的词汇,“乌托邦”一词,更是清末翻译家严复在翻译赫胥黎的《天演论》时,首次对英文单词“Utopia”采用的译法,这些词如今早已成为汉语肌体内不可剥离的一部分。
关于语言的纯澈,我们完全没必要杞人忧天。作为一个流传了千年的语种,汉语没有那么脆弱。古典汉语与周边各少数民族杂糅相间,现代汉语则从清末起,就与外来词、翻译词血肉相连,共度蜜月。它的血液里,流淌的并非单一的汉语基因,它早已是书面语、民间口语、外来语、翻译词汇、新词(新时代出现的新事物的命名)等语言支流共同杂交而成的混血儿。
何况,历史事实告诉我们,语言的大规模污染,从来不是任何边缘语言造成的。没有权力的收编与推广,边缘语言永远是边缘语言,永远只能在小众范围内秘密流传。边缘语言要想获得影响力,非借助权力的推力不可。反而,造成大规模语言污染的,往往不是边缘语言,而是主流话语,更容易对民族语言的肌体,造成不可修复的重创与致命打击。
犹太学者斯坦纳在《语言与沉默》一书里,就谈起过二战后德语的僵化与腐朽。这种语言状况是如何形成的?根本原因是希特勒时期的政治词汇,对原有词汇的语义的致命盗窃:所指的珍宝被窃一空,能指的容器里填满了粗瓷烂瓦。
也就是说,希特勒时期的政治语言,并未创造任何新的政治词汇,却不停地将旧有词汇,诸如平等、自由、民主、幸福、喜悦等原有内涵,窃取并篡改,使得原词的真正语义处于一种严重的失窃状态。
战后的德语,因此成为一种极不体面的窃贼式语言:人们不知如何面对这些所指的珍宝被窃一空的词汇。每使用一个词,便觉得词义严重错位;每言说一句,便让言说者感觉自身亦成为谎语的载体。
这也是为何晚期策兰的诗歌,越来越晦涩、越来越规避德语常用词汇的缘由之一:德语是策兰不得不使用的母语,而这被玷污的窃贼式母语,极易唤起对语言极度敏感的诗人的羞耻心。策兰只能在自己的诗歌里,力所能及地创造“黑话”一般地创造新德语。被大众传至烂俗的德国哲学阿多诺的名言:“奥斯维辛之后写诗是野蛮的”,不如在这里篡改得更为直白一点:“奥斯维辛之后,使用严重被玷污的语言是野蛮的。”
三、对“文科黑话”的贸然指责,是对语言自由的潜意识恐慌每种语言都蕴藏着自身关于世界的认知体系。汉语是一种影像感、画面感十足的语言,看看我们的书法作品,便可知汉语是一种纯美学的语言。这种美学语言,具有它独特的艺术感与美学感,但偏偏没有逻辑。而且这种语言没有时态,也就是说它没有现在时、过去时、将来时,于是我们不但不讲逻辑,我们的历史还千年如一日:现在失真,过去失忆,未来循环。
这不是说我不喜欢汉语,我对汉语有着深入骨髓的爱。但这个画面感十足的语系,与真实的物理世界关系不大,因此特别擅长制造幻象。而幻象过度,容易形成幻象的瘟疫。
拉康言:语言是某种缺位所造成的在场。这句话的意思是,语言是物的不在场,但语言是物的映像。
字母语系的映像,在映照万物的时候是一种抽象化后的映像,而非具象化的映像,这种映像与世界有着将表象提纯为理念的本真联系;而我们的映像,倒映的则是丧失了理念的纯粹表象的表象,这纯粹表象的表象,极易塑造一种沉溺于幻象的人格,那便是柏拉图所言的把影子当做真实的洞穴人格。
拥有洞穴人格的人,惧怕走出洞穴看到太阳,更惧怕越出权力栅栏的任何新鲜事物。譬如“文科黑话”一词,对哲学术语的贸然指责,便投射出洞穴人自身对语言自由的潜意识恐慌。
要知道,所有的原创思想,皆源于语言的自由,皆源于语言概念的独创。思想的火焰,本质上是语言的火焰。语言走得多远,决定着思想能走多远。
下一篇:返回列表
相关链接 |
||
网友回复(共有 0 条回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