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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恨歌翻译(形影白居易:文坛明星的一千二百五十年)
白居易,长恨歌,他的长恨歌翻译(形影白居易:文坛明星的一千二百五十年)
发布时间:2019-02-08加入收藏来源:互联网点击:
白居易的诗文早在唐朝时就流传海外。图为电影《妖猫传》中的白居易(黄轩饰)与来唐日本僧人空海(染谷将太饰)。 (资料图/图)
此情绵绵无绝期唐宪宗元和十年(815年)秋冬之际,44岁的白居易行进在人生的中途。此后,他还有31年悠悠生命;此前,从写下“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天才少年算起,也有近30年岁月。44岁的白居易沿江水迁谪南下,从关中去往江州,一派愁云惨雾。在襄阳汉水的夜行船上,“秋风截江起,寒浪连天白”;在舟过黄鹤楼后的长江,“虎踏青泥稠似印,风吹白浪大于山”。
只有老友元稹的诗在夜舟上聊以慰藉,“把君诗卷灯前读,诗尽灯残天未明。眼痛灭灯犹暗坐,逆风吹浪打船声”。此时的江水,像放逐尤利西斯的大海一样,横无际涯。白居易的航程,似乎在为他敬重的前代诗人杜甫的长江羁旅押韵。逆风吹浪的夜半,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空间,是“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的时刻。何况还有常年困扰他的眼疾。白居易曾在一首题为《眼病》的诗里自嘲:“散乱空中千片雪,蒙笼物上一重纱。纵逢晴景如看雾,不是春天亦见花。”这肯定是高度近视了。他还描述过自己的飞蚊症,“瞥瞥然如飞蝇垂珠在眸子中也,动以万数”。一个擅长写景状物、描绘色彩和通感的诗人,原来根本看不清这个世界,他的命运跟耳聋的音乐大师贝多芬相似。
比白居易年轻7岁的元稹,这一年被贬到通州(今四川达州),当元稹听说好友同样遭贬的消息,“垂死病中惊坐起”。而白居易在南迁途中感慨,“江州望通州,天涯与地末”。他们是文学的知己、生活的伙伴,也是仕途的患难之交。贞元十九年(803年),元白二人都以“书判拔萃科”及第,授秘书省校书郎。在长安,他们一道悠游,赏花饮酒,写诗互赠,还曾一同在华阳观寓居读书,闭门累月,揣摩时事,写成《策林》。白居易的诗句记录了二人的亲密无间,“花下鞍马游,雪中杯酒欢。衡门相逢迎,不具带与冠。春风日高睡,秋月夜深看”。两人暂别后,元稹像失恋般落寞,“只得两相望,不得长相随”“愿为云与雨,会合天之垂”。白居易也魂不守舍:“相知岂在多,但问同不同。同心一人去,坐觉长安空。”810年,元稹因得罪宦官被贬江陵,担任左识遗和翰林学士的白居易直言进谏元稹不当贬,未被采纳。
元稹字微之,在家中排行老九,白居易给他的赠诗,大都以“微之”或“元九”相称。虽然两人相识后聚少离多,却是三十年的灵魂伴侣。年过五旬的元稹行经东都洛阳,预感到时日无多,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白居易,“君应怪我留连久,我欲与君辞别难”“恋君不去君须会,知得后回相见无”。这一别真的成了永别,大和五年(831年),元稹在武昌病逝。白居易悲痛不已,“哭送咸阳北原上,可能随例作灰尘。”并给元稹写下祭文:“公虽不归,我应继往,安有形去而影在,皮亡而毛存者乎?”在好友病逝八年后,他还梦见两人携手同游,醒来后只能感叹:“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会昌二年(842年),另一位知交刘禹锡去世,白居易一面自矜地称赞“四海声名白与刘”,把他和刘禹锡二人比作文坛的曹操刘备煮酒论英雄,一面还记挂着元稹,“应共微之地下游”,想象刘禹锡可以和元稹在地府相会了。
白居易一生有许多朋友,“元白”“刘白”的称号便是友谊的见证,尤其对元稹,他用情之深,只能用“痴”来形容,放眼中国文学史,这种形与影的至交很难再找到第二对。815年写就的《与元九书》,是白居易的人生和文学观的重要总结。文中提到元白二人在长安城南骑马,二十多里路程你一句我一句,互相对诗,旁边的同僚没法插嘴,“知我者以为诗仙,不知我者以为诗魔”。文中,白居易还提出了“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的主张,在他看来,文学创作应当因时因事,也即强调艺术介入现实,反对为艺术而艺术。他知道《长恨歌》和工巧的杂律很受欢迎,但更看重《新丰折臂翁》《卖炭翁》这类诗。讽谕诗是“兼济之志”,闲适诗是“独善之义”。吊诡的是,被贬江州既是白居易通过编定诗集和《与元九书》,总结自己介入现实的文学理想之时,也是他因讽谕直言而仕途失意,从而转入更闲适、独善的文学道路的分水岭。
白居易看重讽谕诗,固然是因为他想回归《诗经》通过“采风”反映民情的传统,“言者无罪,闻者足诫,言者闻者莫不两尽其心”,但更重要的恐怕是源于他性情中易感、真率、推己及人的品质。“昨日南邻哭,哭声一何苦。云是妻哭夫,夫年二十五。今朝北里哭,哭声又何切。云是母哭儿,儿年十七八。四邻尚如此,天下多夭折。乃知浮世人,少得垂白发。”在这首《闻哭声》里,从四邻到天下,生命的早夭易逝触动他的心弦。这种境界,在16到17世纪的英国诗人约翰·邓恩的布道词里,可以听到异曲同工的回响:“没有人是一座孤岛,每个人都是大陆的一隅、整体的一部分……任何人的死亡都使我受损,因为我属于人类,所以别问丧钟为谁而鸣,它为你而鸣。”
“右手秉遗穗,左臂悬敝筐。听其相顾言,闻者为悲伤。家田输税尽,拾此充饥肠。今我何功德,曾不事农桑。吏禄三百石,岁晏有余粮。念此私自愧,尽日不能忘。”《观刈麦》的情感,超越了以精英身份“修齐治平”、关怀黎民苍生的姿态,对特权进行了自省,怀抱自愧之心与百姓共情。
创作《长恨歌》之前,好友王质夫说白居易“深于诗,多于情”,定能当此重任,于是有了“此恨绵绵无绝期”的千古绝唱,余音绕梁。毛泽东在《注释唐诗三百首》里《琵琶行》这首诗的天头上,做了读书笔记:“作者与琵琶弹奏者有平等心情。白诗高处在此,不在他处。”南京大学文学院教授莫砺锋称白居易为“多情才子”,指出《琵琶行》感动人之处,就在“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白居易既是一位作者,也构成了一个文学形象。他的“多于情”,仿若《红楼梦》中贾宝玉的“情不情”。“情情”和“情不情”,是《红楼梦》原稿末回《情榜》中对黛玉、宝玉的评语,脂砚斋多次提到这一点。所谓“情情”,指黛玉对自己钟情之人用情至深;而“情不情”,指宝玉“凡世间之无知无识,彼俱有一痴情去体贴”,可以理解为,“情不情”就是博爱、善感而痴情。白居易像宝玉一样,用情极深、极广,最后皈依禅门。他怀念年轻时的恋人湘灵,“艳质无由见,寒衾不可亲。何堪最长夜,俱作独眠人。”他赠给妻子杨氏,“生为同室亲,死为同穴尘。他人尚相勉,而况我与君。”在816年写成《琵琶行》之前,还有一首船过鄂州(今湖北武汉)时的《夜闻歌者》,“寻声见其人,有妇颜如雪。独倚帆樯立,娉婷十七八。夜泪如真珠,双双堕明月。借问谁家妇,歌泣何凄切。一问一沾襟,低眉终不说。”因为“终不说”,歌女的故事成了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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