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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女孩(创作者工作室 - 玫瑰花女孩)
她的,父亲,让她玫瑰女孩(创作者工作室 - 玫瑰花女孩)
发布时间:2020-12-06加入收藏来源:互联网点击:
她的父亲醉酒后再一次打了她,那铺天盖地的酒气熏得她头晕,也许是那轻微的皱眉激怒了这个男人。“你看什么书”“装模作样的啊!难不成还想念书啊!”“脑子笨得和猪一样,学都学不动!”她把嘴唇上的血迹一点一点擦干,于麻木的脸上铺陈一张璀璨的笑脸,甜腻地捏着嗓子∶“别生气,我就是看点闲书。”那个男人不曾注意到,他所打落的那本书里,夹着一朵干枯的玫瑰花瓣,那是她的书签。每一本书里,她都将那些花瓣夹在其中,仿佛夹着一个梦。她搂着这男人脖子撒娇,安抚这头野兽。终于醉酒的男人睡着了,面目也不再狰狞。安静的家里响起均匀的呼噜声。继母也带着她的小儿子去娘家探亲。真是绝佳的机会,时钟敲过十二下……
“去你的吧,这些该死的!”她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狠狠地骂出这句,这是她第一次骂人。她逃到了另一个男人那里。说起来也是极为可笑的一段缘分∶她在一个大雨天里发着打工店里的传单,那个小吃店的老板可一点儿都不怜惜她年龄小。她以为她的那点微薄的收人总是能改变点什么。可每次把那些零碎的钱放在家里那个女人的手里,犹如石沉大海。还有那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她感到无力。这个年龄的她也不能干什么,她害怕再次成为多余的人。“吃闲饭的。”“不上学还赖到家里。”“养着吧,替别人养个媳妇。”在那些无休止的声音里,她能够出来打点零工已经是喘息。而被淋成落汤鸡的她,却找不到一个可以避雨的地方。是他发现了她,中年人,中等身材,衣着干净,稀薄的头顶可以看到微微的光泽。“小姑娘,这么大的雨还这么拼吗”“家里人舍得啊?”“怎么不继续念书呢?”在一把伞的狭小空间和关怀里,她对这个陌生男人莫名地敞开了心扉。
陌生男人后来变得不再陌生。她知道这个男人在这个城市里有稳定的工作,独居,有一套条件尚可的房子和一辆普通的代步车。她也不知道为何能让这样一个人注意到自己。在每一个传单日,他都过来陪着。他时常送给她漂亮的玫瑰花。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所有的女孩都喜欢玫瑰,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为浪漫的表达,而他的妻子曾嘲笑过这种俗不可耐。然面她真的欢喜这火红。本来一直态度淡漠的她,忽而有了美丽的微笑。陌生男人永远不会知道,她哪里是喜欢他的玫瑰,她分明是在冰冷的深渊里靠着这小团的热火取暖罢了。一根稻草,恰好遇上。百无聊赖中的随意倾谈却让他着实上了心。可他也明白,即使能够把她俘获,自己也不过是少女临时的港湾,而她让他感觉到重回青春,更是相对安全的情人。面对这青春的身体,他乐意费力进击,这用心的讨好和试探……“你就像我的女儿一样。”虽然他并没有女儿,他的妻子带着儿子陪读在国外。“你要想继续念书,来找我。”他说。“这是我的地址,可以来找我。”是一个诚恳而礼貌的邀约,更是赤裸裸的诱惑。
她并不觉得耻辱。若是总得寻些庇佑,那就干脆离深渊再近一点。不,干脆深陷其中。反正她不打算信任这个世界。她要继续上学,她要离开那个家,她要……不管用任何手段。此刻,她敲门的手,悬在半空,迟迟没有叩响。她从来没有在这个时间段找过他。要说这地址她是再熟悉不过的,在后来的传单日里,已经变成了两个人的秘密约会。她接受了那个邀约。
“你其实不坏。”
“为什么愿意”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我愿意一直当你的港湾,直到你不愿再停泊的那一天。”这是比玫瑰的红还暖的一句话。果然中年男人对少女示爱更是手到擒来。她乐于相信他的真心。那么,就让这里成为她的一处庇佑吧。生活大概不会比之前更糟了吧,她想。
终于那男人开了门,睡眼惺忪地哈着气,空气中是一股可以忍受的烟草味,比起家里那股酒精发酵的恶臭。男人拥抱住她单薄而瘦弱的身体……
亲爱的,送我一朵玫瑰花。
让我怒放,哪怕下一刻将凋谢。
原文刊载于《百花》2021年第10期
审核丨撒小虎
编辑丨李舒婷 文辉 宫月
排版丨霍紫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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