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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色酒_想色就干
色酒,乡愁,诗人乡色酒_想色就干
发布时间:2016-12-08加入收藏来源:互联网点击:
1986年的母亲节,诗人又写下了童诗《老姥姥》:
老姥姥是一首唐诗/她说话有韵/走路有韵/衣服和头发/都有韵//老姥姥和唐诗一样老/从前人懂/现在懂的人更多了/喜欢她的人/也愈来愈多了//[18]
母亲节这天,诗人送给老姥姥一首款款有致的美妙赞歌。说话有韵、走路有韵、衣服和头发皆有韵的女子具体的肖像美我们在《我的母亲》一诗中已有领会。如果说《我的母亲》是一幅“母亲”形象的工笔画,那么这首《老姥姥》则是一副凝练的水墨画,染擦之间勾勒出母亲的神韵,传递出诗人对母亲的赞美和思念。我国是诗的国度,而唐诗是诗的高峰,“老姥姥是一首唐诗”,以物喻人,把老姥姥比拟为这座璀璨巅峰,那被比拟的女子是何等光辉,何等荣耀。同时,自小在叔叔熏陶下学习古典诗词的诗人,对祖国灿烂文化充满敬仰之意。“从前”可谓自己在大陆少不更事时的年少时光,“现在”是身居宝岛三十八年的沧桑人,长久的空间阻隔没有隔断诗人对母亲的思恋,对中华文化的喜爱、眷恋,反而因为长久未触及产生瑰丽唐诗的那片土地而更生向往之情,所以“喜欢她的人/也愈来愈多了”。这里的“老姥姥”既是母亲的美丽形象,也是中国悠久历史和文化的象征。
苦难中生养自己的母亲无疑是身在异乡的诗人最大的牵挂,此外,对自己严格的大哥、家中的长工也都鲜活在诗人故乡的记忆中。舒兰的大哥戴书畅年长舒兰九岁,是一位文学造诣较高、深具爱国情怀、治学严谨的知识分子,从北京大学毕业后,回到徐州创办了大彭中学,舒兰在大彭中学和其他学校读书时,都受到其严格管教。[19]长兄如父,对幼时失怙的舒兰来说,大哥对其影响很大。他为大哥先后写过两首诗,创作于2005年的《忧心人——为大哥速写》勾画了大哥的人格:“那人一半像颜回/颜回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那人也在陋巷/却在忧国忧民//那人一半像范仲淹/范仲淹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那人后天下之乐而不乐/又在忧心人类的生老病//”[20]诗人首先拿大哥与颜回作比,颜回安贫乐道,“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而大哥虽身居陋巷,“却在忧国忧民”;后又以范仲淹的忧国忧民、吃苦在前享乐在后的高尚品质凸显大哥“穷年忧黎元”的悲悯之心。另一首《遥祭大哥——戴书畅先生》则是一首悼亡之作,以单字“哥”轻轻起句,唤起对大哥一生的追忆和对大哥的敬仰爱戴之情,素朴、感人。
戴书畅陪同舒兰回戴场省亲
入诗的故乡人不仅有自己的亲人,还有自己的乡人,如“把干枯的树枝拿回给母亲取暖”的“拾柴的孩子们”[21];如《蝉》中的“大领”,“你是在打号子/跟我家大领学的”[22],这里的“大领”是当地的苏北方言,指雇用的一年到头在家里打工的大工。诗人由耳边的蝉鸣声声联想到夏蝉鸣叫时节故乡打麦场的忙碌场景,割下的麦子被拉到了场上,摊开晒干后大领们驾上牲口指挥其拉起石磙子碾压小麦,以使麦粒脱离麦穗。“打号子”就是大领赶牲口时吆喝的声音。由身边的蝉鸣而想起那遥远的来自故乡的打号子声,由此以人喻物,但蝉又绝非真能与自己曾熟悉的大领相比,所以转而又以物喻物。“只是你像鹦鹉/躲在凉阴/永远叫不出/一滴汗水//”,大领们劳作的艰辛多年后在身居南国的诗人心里还是那么真切,流露出诗人内心的善。所以,我们看到,无论是捡柴的孩子,还是打号子的大领,他们的形象经年不衰,永驻诗人关于故乡的记忆里。人在景中,景随人动,人景相融间处处皆是舒兰的思乡情。
(二)山水之思
台岛的物候与中原地带诗人家乡的物候全然不同,四时节令不时引发诗人回到过去,回到自己曾经熟悉的故乡山水。
一入腊月/你装扮的好美/美得像圣诞卡上的风景绘/这时我们也过旧历年了//你用大把大把的鹅毛/插在茅屋的假发上/用琉璃做耳坠/用月光做衣裙//在你白珊瑚般玉指间/还有一群白蝴蝶/陶醉在/北风浓浓的乡音里//[23]
“雪乡”,落雪的故乡。这是一首描写故乡雪景的诗作,寒冬腊月,鹅毛般的大雪纷纷飘洒,落在茅草屋上,落在村前村后的小道上,飞扬在村落的上空。严冬的酷寒完全消散在白珊瑚、白蝴蝶等美好的意象中,没有了《冬》[24]之中“枯萎的形象”。在诗人的想象里,银装素裹的故乡像一位轻盈飘逸的圣洁女子,这是常绿的南中国所没有的而自己又几十年未见的北国美轮美奂的雪景,如诗如画,让人向往,令人留恋,尤其是北风中浓浓的乡音。诗人曾说:“雪下得愈大你愈想家”[25],一句话道出了爱雪恋雪颂雪的原委,那“大把大把的鹅毛”该是诗人载不动的乡愁了。
雪·乡愁
故乡不会总是令人陶醉的图画,在那年那月,有饥馑,有洪涝灾害,也有民不聊生的悲苦。“那年九龙治水/一牛耕田/老黄河一阵上吐下泻/黄坝子大帆船、开到我家麦场上//那年/没有一粒种子开花结果/母亲生下我/以泪喂我//”[26]按舒兰生年计算,“那年”该为1931年,这一年的洪水被史书称为“江淮大水”。据记载,1931年7月至9月间,狂风雨,山洪暴发,江流倒灌,一场百年罕见的特大洪水撕破了江淮流域沿江河湖圩堤,灾区遍及江淮流域八省市。[27]“淮沂泗诸水同时泛滥,不可收拾,加以江潮顶涨,湖啸奔腾,举凡沿江、沿运、沿海之区,纵横千余里,靡不遭其荼毒。”[28]九龙治水而水不治,一牛耕田牲畜不旺,洪水淹没了自家的麦场,颗粒无收,而9月出生的诗人,襁褓中即和母亲家人共同承受了这场大灾害带来的恐惧和饥荒。母亲“以泪喂我”,即写出了民不聊生的灾难之景,也写出了母亲抚育自己的艰辛,同时也以一己之悲写出了时代之苦。
(三)家国之思
无论是在台湾还是在旧金山,故乡的风物都已渐行渐远。但在诗人的心里,过往的只是时间,生命中最初十七年的生活印记历久弥新,从未褪色。
我乡有一种美食/我们叫它高粱糊涂/在大窑黑里能照人影/那是冬天乡人仅有的液体面包//我乡有一种服饰/我们叫它棉袄头/补丁摞着补丁/那是乡人冬天的火龙袍//我乡有一种建筑/我们叫它茅草屋/墙壁是土坯/那是乡人甜美的窝/我乡不用什么交通工具/只相信自己的两只脚/无论路途远近多么难走/不穿鞋子也能走到//[29]
这首题为《我乡生活》的诗作创作于2005年,此时诗人离乡已近六十年,虽说时已过境已迁,但穿越一甲子的流离风烟回望故乡时,故乡的一切如冻龄一般,清晰如昨。只是当年那些北中国苦难农民衣食住行的日常在思乡恋乡的情绪里全无食不果腹衣不暖体的酸涩,“高粱糊涂”成了“美食”,缀满补丁的“棉袄头”成了“火龙袍”,土坯的“茅草屋”是“甜美的窝”,赤脚行走不见了艰难,这种由历史中的贫寒到追忆里富足的转换,来自于诗人爱乡护乡思乡的子不嫌母丑般的深情厚谊。
月是故乡明。虽说“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但月色总是故乡好,借“月”意象表达思乡是中国文人的传统,舒兰也不例外。在诗人看来,“你是慈母的牵挂/游子的乡愁”[30],在其最具影响力的诗作《乡色酒》中,在传统的“月”和“乡愁”之间,诗人作出了新颖别致的联想。“三十年前/你从柳树梢头望我/我正年少/你圆/人也圆//三十年后/我从椰树梢头望你/你是一杯乡色酒/你满/乡愁也满//”[31]三十年前的中秋节,诗人尚在大陆,恰是与家人团聚花好月圆的高光时刻,所以“你圆/人也圆”。三十年后,1978年的中秋节,诗人早已离开大陆寄身台岛,因众所周知的原因,三十年与家乡亲人音讯不通,家中的老母怎样?大哥如何?年少时门前的那棵柳树可还在?一切的一切,在心底涌起了一个一个问号,铺排起阵阵乡愁的涟漪。环顾四周,无人倾诉,婆娑的椰影代替了心中的柳树,抬头望天,唯有那一轮明月似曾相识。我心寄明月,此时的月亮诗人具化为一杯满满的乡色酒;借酒浇愁愁更愁,杯满,愁也满。新颖的“乡色酒”成了载满乡愁的月亮象征,为诗人在月亮意象上的创新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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