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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里馆的主旨(春夜洛城闻笛的主旨)
世界,生命,小诗竹里馆的主旨(春夜洛城闻笛的主旨)
发布时间:2019-02-08加入收藏来源:互联网点击:
心生则种种法生,心灭则种种法灭,境由心起,没有心灵的体验则没有境界,境界是心灵中呈现的事实。心外无法,心外无境。这个心,不是控制对象、认识对象的主体,主体已经淡出,而是孤迥特立的心。诗人、画家所写的不是山水,不是景物,而是一片心灵的境界,是出境,而不是写物。“昨夜前山春雨过,小桥流水落花香”,不是简单的景物描写,而是“妙明”心中的体验。
中国宋元以来绘画史上,人们对一种“画史”、“画工”之类的方式一般持批评的态度⑥。所谓“画史”,就是以写实为根本之法。但中国艺术认为,即使画得再像,那也只是一个表面的真实,这样的创作者只是世界的描画者,而不是世界的发现者。而生命体验,则是自我的,当下的,直觉的。
说它是自我的,不是“依他起”,而是由生命直接转出的。说它是当下的,就是强调它的现成,它是当下呈现的。说它是直觉的,那是一种不关乎功利不关乎知识的直接认识活动。体验的根本不是“记述”,而是“发现”。所谓“发现”,就意味着这个境界是我创造的,独特的,唯一的,无法重复的,是一个新颖的世界。这正是中国艺术家念兹在兹的思想。“群籁虽参差,适我无非新”,每一次体验,都是一种新的发现——不仅发现与其他人的不同,更发现其真实意义,所谓“显现真实”。这是一个显明的事实,只要是你心所发现的,就不会与他人重复,天下情景,不择贤愚而与之,人人见之则有不同。
我们可由文徵明的两段话来看这个问题。文徵明在人们的眼中,似乎是一个创造并不突出的艺术家,其实,他对艺术有非常细腻的体验,中国美学的诸多重要思想在他这里得到了细化和深化。文徵明有诗云:“人与青山已有约,兴随流水去无穷。”⑦他正是抱着这样的态度去从事创作的。他有《听玉图》,并题有长诗:
虚斋生深寂,凉声逸清美,杂佩摇天风,孤琴写流水。寻声自何来,苍竿在庭苑。泠然若有声,应声相喏谁。竹声良已佳,吾耳亦清矣。谁云声在竹,要识听由己。人清比修竹,竹瘦比君子。声入心自通。一物聊彼此。傍人漫求声,已在无声里。不然吾自吾,竹亦自竹耳。虽日与竹居,终然邈千里。请看太始音,岂入筝琶耳。
听玉,是听翠竹摇曳、清泉滴落的天籁之声,竹子、清泉平时都存在,就在自己的居室旁,竹随风摇曳、水傍山而流的声音不是没有听过,为何此时此刻是这样的清新悦耳,使人心动?因为此时我的心宁静了,明澈了,“声入心自通”,在瞬间的体验中,自然的声音和我的心灵妙然相通,寻声而去,无往而非佳趣,在在都是至友。艺术家的心灵和世界共同演奏一曲绝妙的天音。文徵明所说的“不然吾自吾,竹亦自竹耳。虽日与竹居,终然邈千里”颇值得注意,它所阐明的思想在中国美学中很有代表,这就是:如果站在世界的对岸看世界,世界就永远是与我邈然千里的“对象”。
文徵明的《中庭步月图》,今藏南京博物院,图写月光下的萧疏小景。酒后与友人在庭院里赏月话旧,他突然觉得眼前所见的庭院完全是一个新颖的世界。这里的一切他再熟悉不过了,但此时似乎又感到是陌生的。长期以来,他失去了感受这个静谧天地的知觉,无数的应酬,说不尽的目的追求,忙碌的生活,虚与委蛇的应景,剥蚀了他的生命灵觉。而今在这静谧的夜晚,在明澈的月光下,在微醺之后的心灵敏感中,在老友相会的激动中,在往事依依的回忆中,他唤醒了自己,他忽然觉得自己往日的忙碌和追求原不过是一场戏,那种种喧闹的人生原不过是虚幻的影子。
他在此画上题有长诗,其中有道:“人千年,月犹昔,赏心且对樽前客。愿得长闲似此时,不愁明月无今昔。”夜夜有明月,明月不如今。不是今宵的月亮比往日明,而是往日缺少感受明月的心。他有跋说当时之事,他画此画时,“碧梧萧疏,流影在地,人境绝寂,顾视欣然。因命童子烹苦茗啜之,还坐风檐,不觉至丙夜。东坡云:何夕无月,何日无竹柏影,但无我辈闲适耳。”⑧这与《听玉图》长诗表现的是一致的。
我们看文徵明的山水画中的题诗,或可对他的这种认识有更深体会:
云树扶疏弄夕晖,秋光欲上野人衣。寻行觅得空山句,独绕溪桥看竹归。
狼藉春风花事休,凄凉啼景深幽。空山雨过人迹少,寂寂孤村水自流。
小桥终日雨潺潺,坐见城西雨里山。独放偏重湖上去,空濛烟树有无间。
漠漠秋江水见沙,寒原日落树交加。幽人索莫诗难就,停棹闲看绕树鸦。
风激飞藤叶乱流,寒沙渺渺水悠悠,碧烟半岭斜阳淡,满目青山一月秋。⑨
这是他直接生命体验中发现的世界。说是我,又是物;说是物,却是我;非我非物,是物是我。物我了无分别,相与优游,共成一天。
纯然的体验,是要转换主体的视角,中国艺术论中发挥道禅哲学的心斋、无念等心法,去发现一片活泼的世界,唯有无心,才会有活意,才能创造出迷人之境。如上举华兹华斯的《水仙》诗写得丰富充满,人的情感变化清晰可感。而倪云林一首水仙小诗写道:“兰生幽谷中,倒影还自照。无人作妍暖,迎风发微笑。”此诗的风味与华兹华斯完全不同。一朵空谷中的幽兰,倒影自怜,自在微笑,人淡出了,而让幽兰自在呈现,所呈现的不是幽兰,而是一个与我生命相关的世界。
中国艺术中这样的创造很普遍。元代山水画家曹知自得李、郭家法,所作极有韵味。他有《秋林亭子图》,并题诗道:“天风起长林,万影弄秋色。幽人期不来,空亭依萝薜。”深秋的山林,一个小亭孤立于暮色之中,寂寞的人在此徘徊等待,这个幽寂世界充满了无边的生命活力,你看那万影乱乱,盎然映现出一个奇特的世界,你看那藤蔓层层向上盘绕,饶有天然奇趣。倪云林《秋林亭子图》题诗云:“云开见山高,木落知风劲。亭下不逢人,夕阳淡秋影。”在无人的寂寞中,却有夕阳和秋影,那是活的精灵。明代山水画家王绂有《虚亭秋色图》,有诗题道:“远山淡含烟,疏树晴延日。虚亭寂无人,秋光自萧瑟。”也是秋色中,也是无人境,虚亭落日里,暮霭轻起,在这寂寞的氛围中,但见秋的逸光在跳跃。文嘉仿云林山水,并有题诗云:“高天爽气澄,落日横烟冷。寂寞草玄亭,孤云乱山影。”董其昌山水册页中有一幅仿云林,所书写的是沈周的一首小诗:“山木半落叶,西风方满林。无人到此地,野意自萧瑟。”野意依依,孤云乱乱,原是人心活了,亮了。凋零的暮秋的黄昏,都被艺术家的生命之光照亮了。
2.物获得意义。中国艺术热衷于创造与自我生命相关的世界,深受传统哲学的沾溉。中国哲学圆满俱足的思想是此一学说形成的重要理论支撑。这一理论认为,世界上的一切各张其,每一个生命都是一个圆满俱足的整体,具有独立的意义。过去我们不大注意,其实英国诗人布莱克所说的“一花一世界,一沙一天国”,与中国人的观念有很大不同,在西方,这样的思想多被纳入个别和一般、部分和整体的哲学思路中。而在中国,从老子开始,就注意到一种天成圆满的思想,老子提出“大制不割”的思想,庄子强调“以物为量”的思路,都在于克服人的理活动所带来的对世界的割裂,所谓“知识的撕裂”。在中国,一花一世界,绝不代表从一朵花中可以看出世界的本质,这是个别和一般的思路;也不代表一朵花是完整的世界的一部分,这是部分与整体的思路。中国哲学强调月印万川,处处皆圆。每一个生命都是圆满俱足的,所谓“圆满”,强调它的意义不是在整体中获得的,是无稍欠缺的;所谓“俱足”,强调的是不待他成而自成,它是光源,而不是被照亮的。一物就是一个意义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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