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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利民(弗利民牙膏)
例子,问题,理论佛利民(弗利民牙膏)
发布时间:2016-12-08加入收藏来源:互联网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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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去思考?张五常教授说,一个平凡的人能学得的思考方法,其他的凡夫俗子也可以学。
授人鱼不如授人以渔,张五常教授总结了常人思考的几种方法,告诉我们如何从现象出发去思考世界。
21读书
来源丨本文内容综合选自《新卖桔者言》
编辑丨黎雨桐;实习生 思纯
图片来源丨图虫创意
无论问题看来是如何的深奥,好的答案往往会比想象中的浅的。
题记
张五常:
"我半个天才也算不上。但正因为这个缘故,我倒可以写一点有实用的思考方法。我的思考方法是学回来的。一个平凡的人能学得的思考方法,其他的凡夫俗子也可以学。"
据说熊彼德(J.A. Schumpeter)曾在课堂上批评牛顿,指责这个如假包换的物理学天才只顾闭门思想,没有将他思考推理的方法公开而留诸后世!这批评有点道理。
但牛顿在物理学上的丰功伟绩,是他在逃避瘟疫的两年中想出来的;其后就再没有甚么重大发现——虽是昙花一现,但这"一现"却是非同小可。
爱因斯坦的思考方法,屡见经传:可惜他天赋之高,远超世俗,要学也学不到。
有些朋友以为爱因斯坦既然可以不用资料而将相对论想了出来,他们也可照样推理。
但爱因斯坦所能办到的,跟他们有甚么相干?不自量力,以此为最!
爱因斯坦的思考方法很可能是那自命不凡的人的一种思想障碍。我不仅不敢与牛顿或爱因斯坦相比,就是半个天才也算不上。
但正因为这个缘故,我倒可以写一点有实用的思考方法。我的思考方法是学回来的。
一个平凡的人能学得的思考方法,其他的凡夫俗子也可以学。
天才的思考方法是天才的专利权,与我们无关。
在大学念书时,我从不缺课的习惯就是为了要学老师的思考方法。所有要考的试都考过了,我就转作旁听生。
有一次,赫舒拉发(J.Hirshleifer)在课后来问我:
"你旁听了我六个学期,难道我所知的经济学你还未学全吗?"
我回答说:
"你的经济学我早从你的著作中学会了,我听你的课与经济学无关——我要学的是你思考的方法。"
我这个偷"思"的习惯实行了很多年,屡遇明师及高手明友,是我平生最幸运的事。这些师友中,算得上是天才或准天才的着实不少。
我细心观察他们的思考方法,在其中抽取那些一个非天才也可用得着的来学习,久而久之就变得甚为实用。
但因为被我偷"思"的人很多,我就综合了各人的方法,作为己用。
虽然这些人大都是经济学者,但天下思考推理殊途同归,强分门户就是自取平凡。
兹将我综合了普通人也可作为实用的思考方法的大概,分析如下。
一、谁是谁非不重要
假如你跟另一个人同作分析或辩论时,他常强调某一个观点或发现是他的,或将"自己"放在问题之上,那你就可以肯定他是低手。
思考是决不应被成见左右的。要"出风头"或者"领功"是人之常情,但在思考的过程上,"自己"的观点不可有特别的位置。"领功"是有了答案之后的事。
在推理中,你要对不同的观点作客观的衡量。
有些人认为佛利民好胜、强词夺理地去维护自己的观点,这是错的。
佛利民的思想快似闪电,但他认错更快!因为他认错太快,往往给人的印象就是没有认错。
在我所认识的高手中,没有一个推理时将"自己"加上丝毫重量的。事后"领功"是另一回事。
同样地,在学术上没有权威或宗师这回事——这些只是仰慕者对他们的称呼;我们不要被名气吓倒了。
任何高手都可以错,所以他们的观点或理论也只能被我们考虑及衡量,不可以尽信。当然,高手的推论较为深入,值得我们特别留意。我们应该对高手之见作较详尽理解,较小心地去衡量。
但我们不可以为既是高手之见,就是对的。高手与低手之分,主要就是前者深入而广泛,后者肤浅而狭窄。
我一向都佩服史密斯、米尔及马歇尔等人。但当我研究佃农理论时,我就将他们的佃农理论一视同仁,没有将他们的大名放在心上,若非如此,我是不可能将他们的理论推翻的。
二、问题要达、要浅、要重要、
要有不同答案的可能
问题问得好,答案就往往得了过半。
在"读书的方法"一文内,我述说了求学时的发问主旨。以发问作为思考的指引,有几点是要补充的。
第一、问题要一针见血
这是佛利民的拿手好戏。
你问他一个问题,他喜欢这样回答:"且让我改一下你的问题。"(Let me rephrase your question。)他一改,就直达你要问的重心,十分清楚。
我们凡夫俗子的仿效方法,就是要试将一个问题用几种形式去发问,务求达重点的所在。
举一个例子。当佛利民解释某法国学者的货币理论时,我问:
"他的主旨是否若时间长而事情不变,人们就觉得沉闷?"
佛利民答:
"你是要问,是否时间越多,时间在边际上的价值就越少?"
这一改,就直达经济学上的"替换代价下降"(Diminishing Marginal Rate of Substitution)定律,他无需答我,答案已浮现出来了!
第二、问题要问得浅
这是艾智仁(A.A.Alchian)的专长。
谈起货币理论,他问:
"甚么是货币?为甚么市场不用马铃薯作货币?"
当经济学界以功用(Utility)的量度困难为热门的争论时,艾智仁问:
"甚么是功用?甚么是量度?我们用甚么准则来决定一样东西是被量度了的?"
这是小孩子的发问方式。
后来艾智仁找到了举世知名的答案。
量度不外是以武断的方式加上数字作为衡量的准则,而功用就只不过长这些数字的随意定名。
假设每个人都要将这数字增大,就成了功用原理。
这武断的方法若能成功地解释人类的行为,就是有用的,而功用本身与社会福利无关!
我自己的佃农理论,就是由几个浅问题问出来的。传统上的理论,都以为既然土地种植的收成是要将一部份分给地主,那么地主以分账的方法征收租金,就正如征税一样,会使农民减少劳力,从而使生产下降。我问:
"既然生产下降,租值就应减少了,为甚么地主不选用其他非分账式的收租办法?"
我再问:
"假如我是地主,我会怎么办?假如我是农民,我又会怎么办?"
第三、要断定问题的重要
在我所知的高手中,衡量问题的重要与否是惯例,赫舒拉发更喜欢把这衡量放在一切考虑之前。学生问他一个问题,他可能回答:"这问题不重要。"
于是就想也不再想。认为是重要的问题呢,他就从座上站起来!
判断问题的重要并不大难。你要问:
"假若这问题有了答案,我们会知道了些甚么?"
若所知的与其他的知识没有甚么关连,或所知的改变不了众所周知的学问,那问题就无足轻重。
有很多问题不仅是不重要,而且是蠢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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