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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师培简介(资料简历图片)
文学史,北京大学,国故刘师培简介(资料简历图片)
发布时间:2020-12-06加入收藏来源:互联网点击:
中国文学建树
在北大的三年里,刘师培学术上所做影响最为深远和取得成就最大的事情,是有关“中国文学”、“文学史”课程的讲授与《中国古文学史讲义》的出版,它使《文选》派在文派之争中获得胜利,并在文学史的教学与研究方面奠定垂之后世的“典范”。
北大之有“文学史”课程,是从1903年开始的。这年颁布的《秦定大学堂章程》,规定京师大学堂之“中国文学门”需开设“西国文学史”、“历代文章流别”等课程,并提醒教员“历代文章流别”一课,可仿日本的《中国文学史》“自行编纂讲授”。此前讲授“词章”,以吟诵、品味、模拟、创作为主,着眼于训练技能;如今改为“文学史”,则是一种知识传授,并不要求配合写作练习,“此举更接近日本及欧美汉学家的研究思路”。1904年,国文科教员林传甲刊印了他的讲义《中国文学史》,是为第一部借鉴和运用西方文学史著述体例而撰之中国文学史。
1906年起,桐城派古文家的势力开始在京师大学堂文科居于优势。这年,对桐城文章情有独钟的古文家兼翻译家林纾进入大学堂任教(注:目林纾为桐城派已为一般论者所认同,“实际上林纾从未认为自己属于桐城派,当时桐城派的几位主要人物也从未将他列入门墙”。见王枫:《林纾非桐城派说》,《学人》第9辑,江苏文艺出版社1996年版,第605~620页。所以这里是将林纾作为桐城派的同盟者来看待。),不久桐城派的马其昶、姚永概、姚永朴等先后进入任教,姚永概还曾一度担任文科教务长,桐城派就此稳居上风。他们的课堂讲授和有关讲义非从文学史入手,而是回到了传统文论的老路上去,与当时增加“文学史”课程的要求不符。1913年何yù@④时任北大校长后,谋求对学校加以整顿,结果是林纾与姚永概因校园里的人事纠纷及文派之争,一并去职。第二年,胡仁源出长北大,夏锡祺被任命为文科学长,开始引进章太炎一系的学者,章的弟子马裕藻、沈兼士、钱玄同、黄侃等陆续进入北大任教。黄侃在北大讲授《文心雕龙》,其后汇集讲义而成《文心雕龙札记》一书,颇得时誉,成为代表《文选》派的文论名著。与此同时,姚永朴仍在北大讲授桐城派的理论,著《文学研究法》,亦颇得时誉。双方在文学观念上针锋相对,但桐城派自林纾、姚永概离去后已是元气大伤,《文选》派则有章门弟子作后盾而士气正旺,所以后者渐占上风。
黄侃虽是章太炎的弟子,但在文学理论方面更多受到刘师培的影响。两人年岁相若,结识甚早,一直保持着朋友的关系。同在北大任教时,黄侃自觉经学不及刘师培,竟拜刘为师。刘师培的学说,是《文选》派的后劲,尽管他1917年方任教北大,但他的文学主张十年前就已独树一帜。作为扬州后学,他继承并发展了乡先贤阮元的文学思想,强调“骈文一体,实为文体之正宗”,而“明代以降,士学空疏,以六朝之前为骈体,以昌黎诸辈为古文,文之体例莫复辩,而文之制作亦不复睹矣。近代文学之士,谓天下文章,莫大乎桐城,于方、姚之文,奉为文章之正轨。由斯而上,则以经为文,以子史为文;由斯以降,则枵腹蔑古之徒,亦得以文章自耀,而文章之真源失矣”(P1646)。可见他对桐城派甚为不满,故加以指斥。(注:在《论近世文学之变迁》等文中,刘师培亦多有指斥桐城之言,如“枵腹之徒,多托于桐城之派,以便其空疏”;“其墨守桐城文派者,亦囿于义法,未能神明变化。故文学之衰,至近岁而极。”见《刘申叔遗书》第1648页。)对于刘师培的文学观念,章太炎并不完全赞同,黄侃则折衷师说,推陈出新,但见解上更靠近刘师培。黄、刘二人1917年在北大携手共讲“中国文学”课(注:在当时的中国文学门中,一年级“中国文学”课每周六小时,黄侃、刘师培各授三小时;二年级“中国文学”课每周七小时,黄侃四小时,刘师培三小时。见《文科本科现行课程》,《北京大学日刊》1917年11月29日。),使《文选》派一举占领北大讲坛。而姚永朴也恰在这一年离开北大,象征着桐城文派的退出讲台。
从此,北大由崇尚唐宋古文,转为提倡魏晋六朝文。当然,“其后白话盛行,两派之争,泯于无形”。但《文选》派所推崇的魏晋风度、六朝文章,经章太炎及鲁迅、周作人兄弟的努力转化,却成为现代中国最值得重视的传统文学资源。
对于“文学史”,刘师培并不陌生。早在1905年,他就以《文章原始》、《南北学派不同论·南北文学不同论》等文纵论文章之起源、发展历程和不同地域的文学发展历史,且引涩江保的《罗马文学史》证明文学变迁之理,“昔罗马文学之兴也,韵文完备,乃有散文;史诗既工,乃生戏曲。而中土文学之秩序适与相符,乃事物进化之公例,亦文体必经之阶级也”。随后他又编出《中国文学教科书》第一册(注:该书名为“文学”教科书,实为“小学”教科书,刘师培在书前序例中说:“文学基于小学……编辑国文教科书,首明小学,以为析字之基,庶古代六书之教普及于国民,此则区区保存国学之意也。”“此编为《中国文学教科书》第一册,计三十六课,以诠明小学为宗旨。”见《刘申叔遗书》第2117页。)、《中国历史教科书》、《经学教科书》等概述学科演变历程的“讲义”式著作,从而熟知此类著作的编写“义法”。所以一当进入北京大学,讲授文学史,编写教科书,在他那里是驾轻就熟。自然,他在北大讲授文学史,还有一重意义,那就是摒弃了桐城派以传统文论代文学史的套路,恢复了当年林传甲编《中国文学史》时的初衷――以“文学史”作为知识传授的主要途径。而且从此以后,“文学史”的讲授格局基本被固定下来,形成较稳定的理路与方法,一直延续至今。当然这不是刘师培一个人努力的结果,当时与他同开各类文学史课程的朱希祖(亦为章门弟子)、吴梅、周作人等亦功不可没。
讲授内容
刘师培在北大时的讲义和有关讲授内容主要有《中国中古文学史讲义》、《汉魏六朝专家文研究》、《文心雕龙讲录二种》等。《中国中古文学史讲义》1917年即由北京大学出版部出版,并在此后多次再版;《汉魏六朝专家文研究》和《文心雕龙讲录二种》均为罗常培笔录,前者于1945年由独立出版社印行,后者以“左庵文论”为总题分载于《国文月刊》第9、10、36期。这其中《中国中古文学史讲义》最为著名,差不多成了经典之作。鲁迅曾赞誉道,中国文学史一类“我看过已刊的书,无一册好。只有刘申叔的《中古文学史》,倒要算好的,可惜错字多”。《中古文学史》“辑录关于这时代的文学评论”,“对于我们的研究有很大的帮助。能使我们看出这时代的文学的确有点异彩”。鲁迅的看法可说是代表了当时不少专家的共识,并非过誉。
前已言及,对于编纂文学史,刘师培并不陌生,是有自己的一定之规的。在研究方法上,他特别注意考察文学的变迁。这与他的文学史观念分不开,即“文学史者,所以考历代文学之变迁也”。在《中国中古文学史讲义》里,他以两课的篇幅(第三课《论汉魏之际文学变迁》和第四课《魏晋文学之变迁》)专门谈文学变迁,把文学变迁放在一定的社会文化背景中加以考察,分析促使变迁的各种内外部因素,以及变迁中的各个流派。从文学史的研究实践看,这种方法是非常可取的,以至于惠及后学,成为“典范”。在《讲义》出版后通过的北大中国文学门教授会课程说明里,亦主张讲授文学史的目的在于“使学者知各代文学之变迁及其派别”,这显然是与刘师培的文学史观念相一致的,甚至可以说,是刘氏的研究实践促使文学史课教学思想的走向成熟。在著述体例上,《讲义》采用的是先胪列古籍中之记述、而后案论之的方式,所以其中征引的文学史料和评论资料是极为详尽的,而作者个人的学术见解则简明扼要,仅提纲挈领地出现。这种做法,也反映了刘师培的文学史研究观念。在《sōu@②集文章志材料方法》一文中,他提出应该仿照晋人挚虞,编《文章志》和《文章流别》,前者以作家为纲,后者以文体为纲,“以为全国文学史课本,兼为通史文学传之资。惟斯事体大,必以sōu@②集材料为主”。搜集《文章志》材料的方法为:“就现存之书分别采择也”,“就既亡各书钩沉摭逸也”,“古代论诗评文各书必宜详录也”,“文集存佚及现存篇目必宜详考也”。不仅如此,他还认为“论各家文章之得失应以当时人之批评为准。可见《讲义》独特的著述体例,是刘师培上述构想的具体施行和自觉实践,何况作为朴学家,这样做也体现其一贯的学术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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