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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评价唐代七绝压卷之作,王昌龄的《出塞》?
阴山,边塞,明月如何评价唐代七绝压卷之作,王昌龄的《出塞》?
发布时间:2020-12-06加入收藏来源:互联网点击:
想当年,秦皇汉武等一时雄君英主,卫青李广等一时无双名将,在时间的面前却又显得那么的渺小,在历史的长河中如流星一闪即逝。
◆ 万里长征人未还
如果说首句写的是千年的时间,那么此一句则转化成了万里的空间。
隋代卢思道《从军行》中有类似的语句“塞外征人殊未还”。与之相比,王昌龄万里一句则更加气韵流畅、气势雄浑。
《从军行》
隋.卢思道
朔方烽火照甘泉,长安飞将出祁连。
犀渠玉剑艮家子,白马金羁侠少年。
平明偃月屯右地,薄暮鱼丽逐左贤。
谷中石虎经衔箭,山上金人曾祭天。
天涯一去无穷已,蓟门迢递三千里。
朝见马岭黄沙合,夕望龙城阵云起。
庭中奇树已堪攀,塞外征人殊未还。
白云初下天山外,浮云直向五原间。
关山万里不可越,谁能坐对芳菲月。
流水本自断人肠,坚冰旧来伤马骨。
边庭节物与华异,冬霰秋霜春不歇。
长风萧萧渡水来,归雁连连映天没。
从军行,军行万里出龙庭,
单于渭桥今已拜,将军何处觅功名。
“万里长征”不同的人有过不同的理解,有说将士离家万里戍守边关,有说大军出关远征万里之外的虏庭。根据上下文的涵义,我取后者。
因为前者为军士坚守边关,有家归不得,必然是胡虏入侵,处于被动防守、苦苦支撑之势;而后者则是主动进取,充满了激昂豪情,与全诗的意气更加相符。
汉时的卫青,远征匈奴王帐所在的龙城,开启了汉朝首次反攻北胡的序幕。这是中华有史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万里长征”,值得大书特书。
“人未还”,既有远征途中无数将士牺牲在异地他乡,再也回不了故土的悲愤,又有“青山处处埋忠骨”、“为国捐躯不计后果”的慷慨之气。
此外,与首句合起来品读,还有一种古人已随时间逝去,再也回不来的感触。昔人已逝,往者已矣,只留下天上的明月与地上的关城,诉说着他们的故事。
此一句沧桑悲凉的同时也带有振奋之意,古之英雄征战塞外,守护中原,立下了赫赫功绩千古流传,而接下来要看今者来书写新的诗篇。
◆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此二句本义:只要有卫青那样的英雄不断涌现,那么胡虏就永远无法进入阴山雄关。
通过对古代英雄的赞美,抒发了保卫国家、建功立业的壮志豪情。从这个意义上说,我相信诗人在写此二句时,心中是将自己代入了戍边守关、带兵远征的英雄,因此能直抒胸臆,一吐豪气。
尤其是“但使”、“不教”两词,给直排的词句中加入了转折,更添节奏与韵味,堪称神来之笔。
之前,初唐崔浞《大漠行》中有两句 “但使将军能百战,不须天子筑长城”,与王昌龄此二句句式相近,所述之意也基本相同。然而前者毕竟落于具体而微的人事与论述之中,在气势上略低于王昌龄此二句一头。
《大漠行 》
唐.胡皓
单于犯蓟壖,虏骑略萧边。
南山木叶飞下地,北海蓬根乱上天。
科斗连营太原道,鱼丽合阵武威川。
三军遥倚伏,万里相驰逐。
旌旆悠悠静潮源,鼙鼓喧喧动卢谷。
穷徼出幽陵,吁嗟倦寝兴。
马蹄冻溜石,胡毳暖生冰。
云沙泱漭天光闭,河塞阴沉海色凝。
崆峒北国谁能托,萧索边心常不乐。
近见行人畏白龙,遥闻公主愁黄鹤。
阳春半,岐路间;瑶台苑,玉门关。
百花芳树红将歇,二月兰皋绿未还。
阵云不散鱼龙水,雨雪犹飞鸿鹄山。
山嶂绵连那可极,路远辛勤梦颜色。
北堂萱草不寄来,东园桃李长相忆。
汉将纷纭攻战盈,胡寇萧条幽朔清。
韩昌拜节偏知送,郑吉驱旌坐见迎。
火绝烟沉左西极,谷静山空右北平。
但得将军能百胜,不须天子筑长城。
后世有评者说,此二句还有一层意思,是诗人认为朝廷用人不当,好大喜功,从而提出的讽喻之意。比如《批点唐音》、《唐诗直解》中均称此诗“惨淡可伤”。但根据全诗意韵与当时的时代特点,我不取这一说法。
王昌龄出塞游历时,正值唐朝最鼎盛的开元盛世之时,这也是中国古代国力最强盛的时期。在这样的背景下,此二句既充满了豪情壮志,以及身为唐人的一种傲然自信。
此外,我之所以认为此诗只有进取激昂,而无半点颓唐之意,是因为诗中的两个地名“龙城”与“阴山”:
龙城,为西汉卫青远征匈奴的王帐所在地“笼城”(在今天的外蒙古鄂尔浑河西侧、和硕柴达木湖附近,已经接近外蒙古的北疆,离俄罗斯不远了)。
阴山,横亘于今天的内蒙中部,东抵河北、西至阿拉善,将北方的瀚海沙漠与南方的河套中原一分为二,隔开了北方草原游牧民族与南方的汉族,自古就是中原北方的天然屏障。秦、汉两代均在阴山上修筑长城。
可以看出,龙城远而阴山近。有语云:最好的防守是进攻。从这个意义上说,诗人强调的是:要像卫青那样直捣敌人巢穴,将防线推进到敌军内部核心里去,使敌人溃败崩散,自然就不用操心敌军会南下入侵、进入阴山这些事了。
这哪是保守啊,这气势分明是积极强大到近乎嚣张了!
诗,既是心声,也是文道。二者缺一不可。
在我看来,王昌龄的《出塞》,成功将二者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也是因此才能被后世称为唐代七绝之首:
◆ 《出塞》之美,美在凝炼上
全诗来看,前两句是怀古,后两句是喻今。这固然是怀古诗的通常格局,但是此前的怀古诗基本都是乐府长篇,至少也是八句的律诗。如后世宋词更是字句繁多,极少有如此之短的。
因其篇章短,固而难度倍增,对于作者的煅句炼字有着极高的要求。能力与境界缺一不可,否则,不是落入下乘的具象细节里,就是转成空洞华丽的感怀中。
也因此才能看出王昌龄的水平,遣词用字恰到好处,既不刻意虚华,也不屑于在细节上纠缠。全诗均是大笔泼洒,一气呵成,起承转合,顺势而成章,无任何雕凿之迹,浑然如天成。
《出塞》这首诗也充分展现出王昌龄对于七绝超强的把控能力,所以才能够把高度的概括性与丰富的表现力这两个几乎截然相反的美学因素凝炼于一诗之中。
我曾想过、试过对诗中词语改动替换一下,但是思考许久才不得不承认,本诗短短二十八个字,可谓一字不能改。它就像一块完美圆润的白玉,改换任何一个字都会在上面留下一处微暇。
◆ 《出塞》之绝,绝在内涵上
无须长篇大论,而凝聚千年世事兴衰;不必华丽词藻,而透出无限壮美豪情。
全诗熔古今与一炉,锻炼成金。体裁为七绝,气质兼乐府;既刻画边塞风情,又蕴含怀古追思;既有悲凉厚重,又转成雄壮慷慨。
王昌龄在短短一首七绝之中,竟能包容下、表达出如此之多的意境,除了其人思想高远、文采高绝之外,应该也是运数使然。诗人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正确的思路之下,撞出了最绚丽的火花。
眼前的塞外、边关、月夜,刚好触发了诗人追忆秦汉六朝的思古之情,激起了怀古的感慨,忽然又涌上无限的意气,古与今、事与情、眼前此刻与千古以来,所有这一切都在发生重叠、变幻、碰撞……最终通过诗笔凝落在纸上,汇聚成了这篇千古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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