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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晶举报班主任儿女顶替上了大学,其学校有责任吗?你怎么看?
济宁市,学校,城区苟晶举报班主任儿女顶替上了大学,其学校有责任吗?你怎么看?
发布时间:2019-02-08加入收藏来源:互联网点击:
尽管如此,她还是无动于衷。那件事,的确是她心中“永远的痛”,但她依然选择淡忘。
直到2020年6月12日,山东冠县女子陈春秀查询成人高考学籍,发现自己16年前被同县考生陈双双顶替上了山东理工大学。此事引起舆论关注后,山东省教育厅又清查出2002年至2009年之间242人涉嫌冒名顶替他人入学取得学历。
由于苟晶平时不怎么看新闻,所以并不知道此事。但最近几天,至少三个同学分享新闻链接给她。“他们问我:我们的老师会不会心里发抖?我们的老师看到这个信息之后,会作何感想?”
强迫自己“认命”
同学们始终没有忘记这个“丢失的老同学”。后来,几个当医生、电力工程师的同学每次到杭州出差,都会约苟晶见面。有的还会住在苟晶的家里,跟她彻夜长聊。大家自然会聊起那件事,聊起对老师的无语,以及这么多年对苟晶的担心。
有同学谈起老师的女儿,说她比较“虎”,在学校并非任课的老师,而是在做后勤。“她顶替了你又怎么样?现在过得还不如你,收入也不如你高。”苟晶不知同学是不是在安慰她。但她知道,自己现在“还不错”的生活,是自己一滴一滴血汗换来的。
从小,也许因为家里条件不好,她学习勤奋,从不服输。一次没考到目标,下次一定考到。“这次考到十名以后了,我就没办法过自己心里这关,下次一定要扳回一局。就是对自己有一种强迫,要一次比一次考得好。”小学时,她总是名列前茅,初中也经常是前几名。
因为只有高中学历,她曾经备受歧视。2003年,阿里巴巴在杭州大批量招生,苟晶立志进入电子商务行业。在黄冈学校时,他们每星期只有一节45分钟的上机课,上课前要洗干净手、戴上鞋套,电脑还不联网。于是,老公给她买了电脑,电信包月。她投了阿里巴巴的所有岗位,前台、客服、业务员等,但无一接受,且都回复:学历太低。
直到近些年做了营销和管理职位,她才摆脱学历的困扰。她的工作一直都靠口碑,“这些年我在外面,没人识破过我的学历,从来没人管我要过学历证书。从我的谈吐、气质,他们也根本看不出我是一个没有读过大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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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晶在济宁接庄镇的老家,是一座典型山东农宅。受访者供图
也因此,有了孩子后,她对应试教育一直有些排斥。“在管教孩子的时候,我秉持的观念是,成绩没那么重要。我更希望他们成为一个综合素质高、心理承受能力强、具有自学能力的人。”这些,都是她在社会上自学得来的。“我虽然跟大学失之交臂了,但是通过我的自学,能让我的生活不至于太糟糕。”
苟晶早就告诉自己:这辈子没有读书的命。她也逐渐认命。“我跟大学没有关系了,但是不应该跟书没有关系。”她喜爱看书,读的最多的是心理学、营销学书籍。后者与工作相关,前者,似乎是一种自我解惑、自我疗愈。
但她又很难完全忘记那件事。她觉得自己应该亲近文化,所以在杭州,买的房就在浙江工商大学对面。被顶替上大学这件事,成了她的一个“心理创伤”。很多人平时与她接触,都觉得她有点“悲观、冷漠”。苟晶说,毕竟她不可能去跟别人讲述那段经历,只能自己调节心理平衡,开导自己看开,“我就是无数次、无数次地强迫自己认命。”
2015年,苟晶的父亲得了脑癌,加上一个朋友的影响,她开始学佛,后来成为居士。“我告诉自己,或许这里面有什么因果关系,也许我前世欠了人家的。”
也是在2015年,一位在济宁医院血液科工作的同学告诉苟晶,邱老师的儿子患白血病去世了。“说实在的,我觉得邱老师也挺可怜的。”苟晶再次想到,“或许这就是因果报应吧。”
愧对父亲,只要真相
2018年,父亲脑癌恶化,苟晶回家照看父亲。一个高中同学来到村里,向苟晶请教他的一个即将上马的电商项目。他们坐在离病床不远的地方闲聊,同学又谈起老师的女儿顶替她上大学的事情。
那时,父亲的肿瘤压迫了语言神经,已经说不出话。但听到同学的话,父亲突然情绪激动,拼命颤抖着,把手抬到半空。“你不知道,看到那个场面,我有多难过。也没办法去劝说父亲看开这件事。”几天后,父亲就去世了。
苟晶时常想起小时候家里的贫穷。她们姐妹三人,苟晶读高中时,二妹为了补贴家用,初中读完就辍学去打工,接济上学的姐姐和妹妹。2003年小妹上大学后,学费、生活费,又由苟晶提供。
那时,她在杭州的工作刚刚起步,一家三口住在农民盖的三层出租房里,单间只有七八平米,屋里有一个卫生间。她每月工资只有2000块,还要省吃俭用,寄给妹妹。“因为我,小妹的大学才能读出来。要不然以我们的家庭条件,小妹根本也读不了的。”
对于一个农民之家,每一个可能上大学的孩子,都被全家甚至家族寄托了未来的希望。因为两次落榜,苟晶感到丢脸,感到“永远的遗憾”。她觉得父母供养她考了两次,却都失败,“我真的是无颜面对他们”。因此,后来父女之间也都回避这个话题。
到浙江工作后,她既不想回老家,也不想嫁回山东。“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回那个伤心地。”苟晶说,“两次高考落榜,对一个对自己要求很高、好学的人来讲,你想象不到是一种多么毁灭性的打击。”
她还记得父母那些年多么辛苦。家里种了几亩地,供养姐妹三人,孩子们放假回家要帮做农活。高三那年深秋,天气转凉,有一次周末,父亲拉着一板车一个季度收获的棉花,到30多里外的地方去卖。棉花堆得很高,道路不平,苟晶骑着自行车跟在父亲后面,顺便返校。遇到上坡吃力,她就去帮忙推一把。这车棉花卖了120块,快到学校的时候,父亲特地给苟晶买了6块钱的苹果。
“是很大的苹果。”苟晶想起当时的情景就哽咽流泪,“就是那么紧巴的情况之下,父母在我身上花钱从来没有说不舍得,但是父亲连午饭都没吃。所以我觉得两次高考都没考上大学,真的是太愧疚了。”
本来,苟晶早已“原谅”了邱老师,当年的事情她也无力追究。但最近几天,同学们发陈春秀的新闻给她。6月21日,她的老板也发信息给她,“你们山东竟然有这么多冒名顶替的。”老板说,“我也一直记着这件事情,心里一直为你感觉到痛。”苟晶才发现,原来有那么多人都为她感到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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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晶的父亲2018年去世。因为两次落榜,苟晶觉得愧对父亲。受访者供图
正好6月21日是父亲节。朋友圈里,到处是年轻人对父亲祝福,给父亲买礼物的情景。苟晶又想起父亲临终前一只手颤抖着,努力抬到半空的情况。她决定把这件事说出来。
6月22日中午,她在微博上讲述了这件事。几个小时后,微博就有了数千的转发和评论。晚上11点,一个座机号码打过来,苟晶接通后没说话,那边是邱老师的声音,“喂喂,怎么不说话?”之后半小时,这个号码又打来6次,苟晶没有接。
这些年,即使苟晶不去追究,有些事实也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老师的女儿用了她的成绩、名字,顶替她上了大学,而这件事,仅凭邱老师一个人是办不到的。“学校领导肯定知道这件事,档案管理又涉及到学校、教育局,户籍可能还涉及公安机关。”她用身份证查了学信网,没有自己的学籍信息。但90年代的学历信息都没入网,无法查证。“要么,老师的女儿用了我的身份,要么她用了我的名字,又做了一个假身份证。”但毫无疑问,这里面有一条利益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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