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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如何理解张九龄的《望月怀远》?
怀远,明月,海上“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如何理解张九龄的《望月怀远》?
发布时间:2016-12-08加入收藏来源:互联网点击:
颔联“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直抒对远方友人的思念之情。“情人”,多情的人,有怀远之情的人。这里指诗人自己。“遥夜”,长夜。“竟夕”,通宵。诗人思念远方的友人,以至于彻夜难眠,埋怨长夜漫漫。这首诗是五言律诗,按照律诗的格律,颔联和颈联必须对仗。这一联是流水对,一气呵成、自然流畅。
颈联“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承接颔联,具体描绘了彻夜难眠的情境。“怜”,爱怜。“滋”,沾湿。上句写诗人徘徊于室内。吹灭蜡烛,更加爱怜洒满一地的银色月光。下句写流连于庭院中。夜色已深,更感到露水沾湿了披在身上的衣服。这就把彻夜难眠的情境形象传神地描绘出来。这一联对仗工整,描绘细致。
尾联“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进一步抒写了对友人的一片深情。“不堪”,不能。“盈手”,满手、一满把。“佳期”,重逢之期、欢会之期。我不能捧一把月光赠给远方的友人,只希望能在梦中与你重相聚。这里暗用陆机《拟明月何皎皎》“照之有馀辉,揽之不盈手”诗意,并且进一步升发,表现出绵绵不尽的情思。
这首诗抒写了对远方友人的深挚的思念之情,情真意切,感人至深。
结束语
张九龄夙好山水清赏,喜表现风清月朗的江山与孤高清莹的襟怀的契合。他在艺术上着意追求“言象会自泯,意色聊自宣”(《题画山水障》),即重在象外之象、言外之意的理想,这就使他的一些写景诗突破了前人多注重极貌写物、工于形似的表现手法,而在主客观的交融中大力加强抒情意味。
他写月夜的诗,情韵最为隽永,如《西江夜行》、《望月怀远》。这些诗中所展现的澄澈柔美的夜景,处处渗透着婉约深长的情思,分不清哪是景语,哪是情语,诗里的物色和意兴已经浑然一体了。胡应麟说:“曲江诸作,含清拔于绮绘之中,寓神俊于庄严之内。”(《诗薮》)又说“张子寿首创清澹之派”(同上),认为他下开孟浩然、王维等一路的诗风。这是十分中肯的。
张九龄诗歌成就颇高,独具“雅正冲淡”的神韵,写出了不少留存后世的名诗,并对岭南诗派的开创起了启迪作用。九龄才思敏捷,文章高雅,诗意超逸,其《感遇》、《望月怀远》等更为千古传颂之诗。有《曲江集》二十卷传世。张九龄的诗早年词采清丽,情致深婉,为诗坛前辈张说所激赏。被贬后风格转趋朴素遒劲。
回答于 2019-09-11 08:43:50
《望月怀远》
【唐】张九龄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注释】
①生:升起。天涯:远在天涯的人。共此时:同在此时共望明月。 ②情人:可指亲友,也可指妻子或尊崇爱慕之人。竟夕:终夜。 ③怜:爱。光满:月光皎洁明亮,光辉四射。露滋:露水湿衣,说明夜已深。 ④不堪:不能,不可。盈手:满手。意为月光是抓不住的,不能拿来赠远人。寝:卧室。佳期:欢娱的相会。
【译文】 苍茫的大海上,缓缓升起一轮皎洁的月华;遥远的天边,你也凝望着,静听心潮喧哗。这漫漫长夜,真令人愁怨;整夜整夜,低头抬头见你如鲜花。熄灭了烛光,满屋的月华却更妩媚可爱,披衣出门,露水沾湿了脸颊。捧美妙的月光赠给你吧,月华却从指间漏下;回吧,回吧,回到卧床,在梦中听你的醉语甜话!
【赏析】
这是一首五言律诗,其主旨诚如诗题所示,抒写的是诗人对远在天涯的情人的深切怀念。在写作上,它紧扣题中的“望”、“怀”二字,融情景为一,委婉缠绵,诗味隽永。
首联缘景写情,简洁生动。第一句仅用了五个字,便展现了天地之间明丽壮美、浑然一体的景象。特别值得玩味的是,大海和明月两个自然物象本来相距极其遥远,且无生缘关系,诗人拈出一个出生的“生”字,不露痕迹地注入了主观想象,把生命和感情赋予了二物。从而,表现了水月相依相恋、相映生辉的情态和生机。这一句写景,可谓师之造化,得乎心源,妙语天成。它既创造了令人神往的优美意境,又对全篇的抒情做了铺垫和反衬。面对如此良辰美景,谁能无动于衷?谁不渴望同亲友一起欢度良宵?所以,第二句便紧承首句,顺理成章,写了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诗人用 “共此时”三字,以实带虚,由自己在此望月,推己及人,想象对方此时此刻也在天涯望月,深入一层表现了双方情谊甚笃。总之,首二句虽造语平淡,却宛如一幅 “隔千里兮共明月”的写意图。
三、四句,概括写怀远,情致深婉。“遥夜”,即长夜。夜晚的时间,并不因人增减。但是,时刻怀念对方的情人由于心思不宁,则会感到时光流逝太慢,夜长难熬。写出情人这种异乎寻常的心理感受,已经深化了怀远之情,然而诗人似嫌不足,又特意在“遥夜”前冠以“怨”字,表现了怀远者心烦意乱却无可奈何,只能迁怒于漫漫长夜的难堪之状。接着,再用“竟タ”(即彻夜)的相思,表现了难堪为时甚长。如此运笔,遂使概括写怀远避免了流于空泛化和失之于一般化。在章法方面,这两句也有承上启下的作用。
后四句,通过望月的具体行动,生动深入地刻画了诗人痴情相思的心理活动。谢灵运《怨晓月赋》:“卧洞房兮当何悦,灭华烛兮弄素月。”本篇第五句“灭烛怜光满”,即化用其意。灭烛的外在行为和爱月的表层意向,均是诗人心灵深处怀远的折光。梁简文帝《夜夜曲》:“愁人夜独长,灭烛卧兰房。”由此可知,“灭烛”,紧承第三句的“怨遥夜”,是怀远的独特心理感受支使下的外在行为。这样做,未能使他得到片刻安慰。他辗转反侧,望着射入屋内的皎洁月光,驰思干里,转而幻想借月寄情。因为:漫漫长夜,只有普照九州的圆月才能把自己的钟爱带给对方。第六句的“披衣”而起,是这一希望的外在行为。“觉露滋”三字,暗示他已由屋内步出屋外,望月甚久,一直待到了露水滋生的深夜。此时,诗人与明月进行了默默往复的感情交流,物我之间达到了契合无垠的境地。第七句的“盈手赠”三字,表明诗人曾幻想把融注了自己情思的月光捧手赠给对方,但是又用“不堪”(不能)作了否定,使人如闻叹惋之声。未句的“还寝”,即由屋外返回屋内就寝。这一行动,说明他又坠入了失望的低谷。“梦佳期”,即在梦中得到与情人相会的日期。可见,诗人没有放弃自己的追求,他仍执著地希望在梦幻中弥补现实的失望。袁枚在《随园诗话》卷六中说:“诗情愈痴意妙。”本篇后四句动人之处,就在于形象地再现了一片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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