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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b装(一场撕掉“职校生”标签的表演)
职校,演员,观众半b装(一场撕掉“职校生”标签的表演)
发布时间:2016-12-08加入收藏来源:互联网点击:
习惯隐藏“负面”的自己
第一天见面会结束后,蒋莉萍决定扮演成“人来疯”,将场子热起来,尽管她性格没有那么好动。16岁的张萌是蒋莉萍在工作坊交到的第一个新朋友,蒋莉萍记得,张萌会在早上对自己说:“早上好!新年快乐!”这是张萌在学校的口头禅。她喜欢跳舞,总是说着说着就跳起来。
另一位16岁的女孩林思平时也是笑嘻嘻的。当演员要用物件进行自由创作时,林思看到桌上一张白纸,便想到了亲戚的否定和难听的词语。
她说自己并没被伤到,因为她认为“职校并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另一位协作者王一塔建议她把这种态度表演出来,她便淡淡地说了句:“我是废物”,带着讽刺的笑声。吴文觉得触动,他没想到这个孩子在面对这样暴力的贬低时使用了笑声,有种轻盈的勇敢。
演出开始前,全体演员为彼此打气。新京报记者 石润乔 摄
在同样的创作环节,徐旺仔从户外花坛的泥土里捡出一颗六角形螺丝钉,在手上写了几个词:“自身、社会、家庭、学校”。他一只手握成空心拳,一只手拿起螺丝钉从上往下穿过,重复多次。他认为:“人们就像一颗螺丝钉,在自身、社会、家庭、学校四种环节中穿梭,最后可能麻木。”
徐旺仔也是一位“穿梭者”。他在表演阐释里写:“食堂、操场、超市、高楼、军训标兵,优秀学生干部。”这些都曾是他的小小梦想。四年前,徐旺仔在中考后,离开江西老家考入广州的一所职业学校,计划升入高职,读喜欢的IT专业。他还进了学校里的CAD(管理软件计算机辅助设计)社团参加集训,停掉所有课程,学习3D打印、计算机建模等所有和工业设计相关的技术。
他没想到,高职第一年,这样积极的生活开始展现负面性。为了准备技能大赛,他把全部精力投入训练,“曾经两次通宵,有两周腰痛不能久坐”。一天,他没有预料地发病,被诊断为“症状性癫痫”。他开始思考人生,或许是因为自己未曾“尊重自己”,“把弹簧压得太死、太紧、太长时间。”
工作坊后几天,或许是排练室的氛围足够安全,或许是因为有所输出,大家逐渐在声音训练和形体训练里放开自己。但对第一次接触剧场的丁一来说,袒露情绪并不容易。他早就习惯自己消化。在创作时,丁一写了一小段虚构故事,隐晦地提到父亲。他写道:“我想问父亲那是什么,但父亲的沉默刺激到了我。”吴文顺着问,你对父亲有什么印象?丁一说,很复杂。
后来创作间隙,吴文好奇地问:“是怎样一种复杂?”丁一突然跑出排练室,仰着头跑进厕所流泪。他想了一会,追到厕所,丁一说,没事。吴文明白,面对自己需要时间,也需要特定的环境。
丁一习惯隐藏“负面”的自己。他还记得,2019年11月份,他在杭州的一家健身房健身,和一位男士共用一台器械。对方主动找自己聊天。被问到在哪里读书,丁一回答:在南京。
对方问:是不是南京外国语?这是一所省重点中学,丁一想摇头,但却点了点头。对方又问他,是否曾在杭州学军中学读书?这同样是一所省重点中学。对方评论:从学军到南京外国语,是一次很好的飞跃。
丁一很想告诉他真话,最终没说出口。他担心,如果说出“职校”两个字,对方会沉默,要么直接结束聊天。
在戏剧工作坊,丁一记得自己在排练中最舒爽的一刻是做声音训练时,大声地喊自己当下想做的事情。
原本,这是一次“声音投掷”练习。根据规则,演员把有关职校学生的关键词喊出来,用动作把这些抽象之物投给别人。孩子们说了几轮,一下子没找到话说。蒋莉萍带头喊:“我想回去睡觉!”有演员跟着喊:“我想开心!”“我想回家!”丁一扯着嗓子在台上胡乱喊着,不记得究竟喊了哪些念头,只记得几分钟后声音哑了,心情也轻松不少。
演员丁一在舞台上进行单人表演。受访者供图
“阴影”剧本
7月15日,戏剧《影子》在广东时代美术馆免费提供的多功能厅上演。这是一部只耗费2.5万众筹款的公益戏剧,由HOPE学堂组织。除去必要的食宿、差旅、保险等费用,所有劳动都是志愿的。此外,学生们每人自制了一副面具、几个纸飞机作为道具。
刘千紫从舞台左侧慢慢走向中部,发力,猛地跑向前方。“砰”的一声闷响,她结实地倒在舞台上。
这是学生们第一次向全场90多名观众表达自己。身体的痛感和记忆里的疼痛翻滚在一起,刘千紫想起在去年学校广播站,自己和高年级同学起冲突,被其他同学集体孤立。台词的经历则源于初中:有人把她关进浴室,有人往她的床上扔垃圾。
坐在右侧台下的几个演员眼眶湿润。
李亦然坐在舞台左侧,念出写在手机备忘录里的诗:“所有的一切都掉落下来/我的头发总是在掉/我的眼泪总是在掉/我的嘴角总是在掉/我能拿起来的,能提起来的,不能再多了/需要我碎掉的心吗/需要我看到人来就会害怕的眼神吗/我愿意把一切都献给你/就像我把自己掏空也找不到爱/把自己砸碎也得不到渴望的”。
她说,这首诗不只在发泄痛苦,而是“情绪的延伸”。以剧场的方式,演员选择把职校生活中的痛感不加包装地呈现出来。第一次观看表演的观众,也许会惊讶于这份痛苦的浓度。
丁一独白:“我不爱挫铁,可我又不得不挫铁,我干着不爱干的事。也许我的人生只能如此。”话不多的他喜欢用文字表达自己。他坐在舞台上的铁制道具上,凝视着观众说出自己的句子:“我是不想去读职校的,就像两条河流,一条通向大海,一条流向污水厂。你愿意当哪条河流里的水滴呢?”
他在职校里有一门实习课,需要到钳工车间切割、打磨铁板。就读于智能制造专业的丁一,上学两年没有被任何一门课吸引,向往的无人机课程要到第三年才出现。第一学期临近期末,他打开老舍的小说《四世同堂》读了一个月,又迷上《三体》,阅读成了一间情绪庇护所。
按照剧本设定,怀着与丁一相反的另一种态度,徐旺仔穿上一件电工制服,手拿六角螺丝钉,自信地走到灯光下。他向观众介绍自己:“优秀的电工师傅,优秀的心理委员,全宇宙技能大赛60名”。
徐旺仔在舞台上举起螺丝钉,进行表演。新京报记者 石润乔 摄
生病之后,徐旺仔开始练习“尊重自己”、关心自己。最一开始,他退出技能大赛,让自己休息,也开始玩摄影、报名舞蹈班。他还试着改变和他父母的相处模式,希望对方不再指责、控制他,相互尊重。
被问到“尊重自己”到底是什么?徐旺仔想了一分钟左右,说不出确切的含义,给出了一个答案——说不出来就不要逼自己说,这就是“尊重自己”。
在吴文眼里,另一位演员谭玉兰的身体很“脆”,很紧张。
他说自己一直在和现实角力。中考落榜后,父母几乎两个月没有同他讲话。他记得,父母总强调,“差生是没有资格享受快乐的。”自从六年级数学成绩下滑,母亲便开始打骂自己。
谭玉兰在去年春天搬到了和同学合租的一居室,他住客厅。为了省钱,他每顿饭最多花10元,多数时候吃素面。他习惯做日结工,举牌、扮演玩偶,当过餐厅营业员和司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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