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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的组词(刘再复、李泽厚:二十一世纪的哲学展望)
语言,哲学,维特根斯坦哲的组词(刘再复、李泽厚:二十一世纪的哲学展望)
发布时间:2020-12-06加入收藏来源:互联网点击:
本文约5000字,阅读时间约10分钟。
刘再复与李泽厚
刘再复(以下简称“刘”):许多人正在展望二十一世纪,我们不妨也展望一 下哲学、文学,尤其是哲学。
李泽厚(以下简称“李”):这也是有趣的题目。
刘:二十世纪开始的时候,大约二十年代左右,现代主义思潮很盛行。这一 思潮是对十九世纪现代化高度发展的物质文明,工业革命后产生的科技文明 的批判和否定。在文学上第一个带有时代的批判者,是法国的波德莱尔。他 的《恶之花》在中国产生很大的影响。他看不惯上一世纪所形成的中产阶级 庸俗的、奢侈的、市侩式的生活方式,拒绝认同这种正在被千百万人追求的 现实生活,因此,他便转向内心。李欧梵对这个问题很有研究,他说,现代主义的道路正是一种内转的道路,由于不满外在现实而转向内心世界,因 此,他对当时流行的由旧到新的直线时间观不以为然,而强调内心的时间。
李:其实,真正的时间是情感中的时间,不是公共时间、外在时间。公共时间把时间空间化,只有私人时间存在于情感之中。作家诗人强调内心时间、私人时间,无可非议。
刘:波德莱尔首先发现内心时间、私人时间的重要,因此,他的诗就有突破性的创造。
李:现在一周工作五天,将来工作四天、三天,私人时间、心理时间也许更重要。
刘:主体性课题中时间随着个人情感需求而变长变短,也是有趣的课题。
李:刚才你说,这一世纪一开始就是否定。其实这个世纪就是否定的世纪,以否定为开端,一直否定到现在。
刘:从否定十九世纪发达的物质文明和中产阶级的庸俗生活,一直到否定十 九世纪的基本哲学范畴,包括否定人的主体性。
李:先是否定上帝,接着是否定人自身,不仅上帝死了,人的主体性也死 了。和以前许多世纪相比,这个世纪哲学的重心真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可 以说,二十世纪的哲学给十九世纪及以前的哲学以颠覆性的冲击,因此,可 以说二十世纪是个否定性的世纪。
刘:尼采可算是一次颠覆性的冲击,他把以往许多神圣的价值尺度,把启蒙哲学几乎给颠覆了。 而维特根斯坦(Ludwig Wtitgenstein)又是一种颠覆 性的冲击,他几乎从根本上否定了哲学。这两位哲学家,在二十世纪中影响 很大。对中国影响也很大,尤其是前者。
李:确实都从根本上冲破了传统。他们的颠覆、突破,采取的“策略”就是哲 学的极端形式。尼采把人的主观意志强调到极端,维特根斯坦则把语言、分 析强调到极端。
刘:在维特根斯坦的极端中自我消失了,主体也消失了,一切回到最平常 的、最规范的语言。他把一切的最后实在归结为描述,无穷无尽的描述,认 为哲学的本质就是描述。传统的哲学命题没有意义,形而上的纯粹思辨没有 意义,全部问题都在语言的表述。
李:前期维特根斯坦与后期有所不同。前期维特根斯坦仍探索哲学与科学的关系,但是探索的结果,发现哲学与科学没有关系,全部问题在语言,一切描述均借助语言。语言没有因果,只有语法,也就是只有语言的习惯用法,大家认可的习惯用法,因此,哲学归根到底是语言的表述问题。
刘:那么,语言表述又有什么意义,他最后发现世界一塌糊涂,因为任何事物都可以用语言表述,于是,就只剩下一套程序和方法。
李:现在最时髦的后现代主义理论,可以说,一部分是从维特根斯坦那里衍 生出来的。
刘:现在美国、中国流行的拉康(Jacques Lacan)、德里达(Jacques Derrida)等,也是认定语言即一切。一切都要回归到语言,一切回归到能指,认定这才是文学的最后实在,才是文学本体。不过,维特根斯坦是想建立一套 程序和方法,而拉康、德里达、罗兰·巴特(Roland Barthes)等则是要解构。一个要建构,一个要解构。但都是来自对语言的新认识,都把语言视为本体,把语言强调到极端,以语言分析—语义分析代替哲学。
李:现在,这一套时髦得很,他们自认为发现了语言的终极真理。并自以为 执此真理,念念有词,一切“本质”、“形而上”就可以烟消云散。
刘:我在你的文章中发现你对海德格尔谈得多,而不怎么谈维特根斯坦。
李:对于海德格尔,我喜欢他的哲学,但不喜欢他这个人。我相信, 二十一 世纪将会出现一个否定之否定。还会重新强调人的哲学,扬弃解构现在流行 的诸哲学流派。
刘:这是你的预测。二十一世纪如果哲学转向的话,那么,它将从这一世纪 的语言统治的状况中解脱出来,换个方向。
李:不错。福柯、德里达等人已玩到了尽头,不能老这样下去。人活着,这是各种事实中最重要最基本的第一事实,而人首先是靠面包而不是靠语言活着。有比语言更根本的东西。
刘:解构主义者把语言说成是存在之家,其实,最根本的存在之家还在于活着的意义,如果活着没有任何意义,还需要存在之家吗 中国学者对于二十世纪流行的哲学,应当有自己的看法,不要言必称福柯、拉康,言必称维特根斯坦。
李:对于人生意义的哲学探索,在下一个世纪可能会重新突出,这种探索, 也可能是下一世纪的哲学主题。人会消极、悲观、颓废,但不会都去自杀, 总要活下去,要活下去,总得找找活下去的意义。
刘:以前无论是活还是死,都可找到意义,为了革命,为了崇高的理想,便是意义。但是,下一个世纪,也许革命没有了,也没有可供献身的崇高理想,那么,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哲学家需要回答,这确实比语言更要紧。总不能老说活着的意义就是没有意义。
李:不能什么都嘲笑,不能对任何意义都嘲笑。人类如果还要继续生存、发 展下去,在哲学上就得改变这种什么都嘲笑的方向。
刘:什么都嘲笑,什么都是假的,什么都不相信,真话也是笑话, 这种价值 迷失,在文学作品中表现一下,倒挺有意思,但是,要是作为人生观、哲学 观,就成了犬儒主义。
李:嘲笑意义一旦成为社会风尚,痞子就会成为社会明星,社会就不能成其 为社会。
刘:人是一种意义的存在。我想,否定意义最后就否定人类自身。语言不能 解决人的存在意义,也不能代替人类思索自己的命运和改变自己的命运。
李:所以我说语言不能消解哲学的根本兴趣,也就是对人的命运的关怀的兴 趣。利科(Paul Ricoeur)说,人即语言,那么,语言能区别动物与人吗,能 指示人将走向哪里吗 维特根斯坦把语言游戏看做生活方式,从日常社会生活 中探究、追寻语言,也说明有比语言更根本的东西。
刘:人的物质存在和精神存在,这种存在的社会实践与精神实践, 这种存在 的价值和意义等,确实比语言更根本。哲学、文学如果否定这一根本而变成 语言游戏,其结果只会把文学本身可能潜在的博大性和深广内涵全取消了。一个托尔斯泰和一份电报稿在语言万能论者眼里,其价值差不多,都不过是 一种语言游戏,而其价值只是在于看他们怎么解读。拉康、德里达强调语言 的积极功能,这点对我们有启发,但他们强调到极端后,其理论就成了一种 智力游戏。他们很聪明,玩得很妙,语义分析也很细致,但他们的分析脱离 文学艺术本身,与文学艺术无关。而且他们的理论也无须得到证明,因为他 们只不过是游戏而已。我们可以欣赏他们的游戏,还可以从他们的游戏中得 到启发,看到一种词汇、一种话语,可展现出这么多层次,但是,切不可把 他们的游戏当做文学艺术本身,或听信他们的理论而以为文学艺术就是语言 游戏,就是能指游戏。我相信真正的大作家是不会去理睬这种时髦的理论的,如果理睬了,他们最后只能取消自己,瓦解自己,怀疑自身创作的意 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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