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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砭时弊(专访苏童:中国作家对社会现实的发声,往往通过朋友圈)
作家,先锋,我的针砭时弊(专访苏童:中国作家对社会现实的发声,往往通过朋友圈)
发布时间:2016-12-08加入收藏来源:互联网点击:
3 我对先锋的态度是暧昧的
新京报:所谓“先锋文学”是特属于青春期的作者吗?
苏童:那倒也不一定,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先锋文学阵营中也有一些人到中年的,关键是看创作的态度,用今天的话说,就是创作的“人设”。他是否希望与众不同,想与当时流行的那批中年作家、右派作家、老三届作家拉开距离,写他们不会写、不可能写的东西,先锋作家的关注点也与他们不一样。
新京报:会有一种挑战前辈作家的想法吗?
苏童:其实是有的,只不过那个时代的人都比较客气,不会去发出那种要挑战某个人或某个流派的宣言,但内心确实有这种想法。
新京报:上世纪80年代末涌现出来的先锋作家,后来都成为中国当代文坛的主力干将。你曾说过“真正的先锋一如既往”这样的豪言壮语,但包括你和余华、格非等人在内,当年的先锋作家后来都不约而同地回归传统,转向现实主义写作,这种集体转身的原因是什么?
苏童:其实,在我说“真正的先锋一如既往”的时候,已经把自己排斥在外,因为我已经不是“一如既往”,我的写作变化太大了。直到今天,我仍然对先锋的文学创作者和艺术家保持着天然的喜欢,会高看一眼,但我觉得自己的路还很长,恐怕先锋已经不再是我要的那顶皇冠,我考虑更多的是我还能写出什么样的好作品。
我对先锋的态度是暧昧的,一方面我赞赏所有独特的反世俗的写作姿态,另一方面又觉得写作姿态不是那么重要,唯一重要的是写作深度和质地。我会去想,传统的写作手法我都还没尝试过,就想尝试一下,比如《妻妾成群》就是在这样的想法下实现的。这种姿态的转变,是因为发现往前走的路其实并不长,往后退一步反而四面都是路。“退一步海阔天空”,这句话特别有道理。退一步,倒不是说我一下子变老了,没有斗志了,而是环顾个人的创作空间,发现退一步的天地很大,发现自己还有写故事和人物的能力。
新京报:当年的先锋作家从前辈手中抢夺了话语权,成为文坛主流,但你有没有感觉到,再后来的青年作家很少能有你们当年的先锋勇气和姿态,向前辈发起挑战?
苏童:你说的倒确实是,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印象深刻的名字,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确实是变了。也可以说是时代的不同,可能是退步,也可能是进步,我说不清楚,因为他们一开始就很成熟。我说的成熟是指写作文本,现在一个二十来岁的作者,一出现就老神在在。我们那时候见到记者都会紧张,当众说话会结结巴巴,极不正常,其实是没有那种驾驭能力,但他们特别从容自如。
4 想写一部“绝对好”的小说
新京报:很多作家在功成名就之后,会逐渐失去创作的动力和革新的勇气,文学生命过早地停滞,作家要如何才能保持对文学的激情和创造力?
苏童:这确实是一个难题。文学不是科学攻坚,有一个明确的可以追求和验证的目标,文学需要创作者提出自我要求,用一句最俗的话叫“自我超越”,但要实现其实挺难的。有时候你自以为超越了,却听不到一点赞美的声音;而有时候你觉得不过写出一些陈词滥调,却得到一片喝彩。所以,文学世界很难让自己完全如意。
有时候我劝慰自己,不要去想是否如意的事情,就当自己是一个苦行僧,把苦当作常态,为文学受的那些煎熬和寂寞,都是必须经历的。如果能突破自我,那是实现了我的愿望;如果不能突破,那也无所谓,少写一点又有什么呢?我觉得,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呼唤我,只是我在呼唤我自己。
新京报:到了56岁的年纪,你还有突破自我的愿望吗?有没有一个明确的理想?
苏童:这些年我一直在写一部长篇,但是写得不顺利,就是因为有突破自我的愿望,才难写。如果不去想突破,顺手写个东西,那还是很容易的,但那只是数量上的叠加,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庆幸虽然自己很懒散,但是野心一直还在,还是想写出更好的小说,这是毫无问题的。
至于理想,都是不怎么明确的,都是模模糊糊的,就是未来的作品要好于现在。或者说,我一直觉得小说的好是相对的,但是我想写一部绝对好的小说,这就是我的野心和理想。
新京报:你的《妻妾成群》《红粉》《米》等作品都被改编成影视,影视对文学作品有巨大的放大效应,从抽象的文字到具象的影视,你如何看待这种再创造?在出售小说的影视改编权时,你会对导演、演员或编剧提出要求吗?
苏童:对小说的影视改编我一直是积极的,我最初的写作愿望,其实只是顺顺当当地可以发表,可以让几个朋友看到,没想到后来会有那么多读者。而这些读者中,有的真的不是我自己拉来的,而是影视作品吸引过来的,他们因为看了电影,觉得有意思,然后找原著来看,最终成为我的忠实读者。其实,一部小说从写作到出版,再到书店售卖,平台是非常小的,而影视创作是一个大舞台,是一条大道。
我特别庆幸《妻妾成群》《红粉》等作品被拍成了电影,它们给我带来了很多意想不到的利益。我不能拿了利益之后,又故作清高地说“我要特立独行”,那是不对的。也有人担心,既然影视改编能为作家带来这么大的好处,那它会不会影响作家的写作?对于一个不写作的人来说,很自然地会这么想,但事实上是不可以的。当作家在写作状态中,只有被故事人物拉着走,被故事煎熬,不可能去想未来是谁来拍我的小说。
反过来说,导演或影视机构要拿小说做影视,而不是拿一个剧本来做,其实本来就是仰仗小说当中多于剧本的那些模糊的、有弹性的东西,这些东西里头有营养,或者说有他所需要的脂肪,而不是一片片切好的肉,排成某个形状,恰好是那些不确定的内容,是小说胜于剧本的优势。我比较幸运,几乎没有碰到过不着调的导演,比如张艺谋、李少红、黄健中和几个青年导演,都很厉害。有的作家和导演的合作很不愉快,怨声载道,有各种矛盾纠纷,我都没有碰到过。我也不提要求,因为我想得很明白,电影弄好了我沾光,弄砸了跟我没关系,真的是这样想的。
5 作家与现实一直是纠缠的
新京报:2015年的美国纽约书展,中国作为主宾国派出了500人的豪华作家团,举行免费赠书活动,但遭遇无人问津的窘境。你当时和毕飞宇、阿乙吐槽说,“哪里是门可罗雀,连一只雀都没有”,引发热议。中国文学在国际上的真实接受状况,到底如何?
苏童:其实没有那么让人喜悦。除了个别作家的作品在欧美的书店能看到,大部分中国作家是从欧美书店的柜台上消失的。前一阵王安忆谈过这个问题,我觉得谈得非常坦诚。上世纪90年代,海外曾出现过一阵汉学热和中国文学热,是因为那个时代西方读者对相对封闭的中国带有一种好奇。但现在新闻资讯的传播速度如此之快,今天在中国发生的任何一件事情,第二天一个冰岛人或阿根廷人都可以知道。所以,他们从文学当中了解中国的兴趣已经消失,这是一个大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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