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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热的牢笼(罗伯特·洛威尔:开启美国诗歌璀璨时代之人)
威尔,他的,诗集炽热的牢笼(罗伯特·洛威尔:开启美国诗歌璀璨时代之人)
发布时间:2020-12-06加入收藏来源:互联网点击:
作者丨胡桑
摘编丨宫照华
(下文是译者胡桑为洛威尔诗集《生活研究》所写的序言,由出版社授权刊发。)
美国20世纪五六十年代那些最为耀眼的诗人——罗伯特· 洛威尔
(Robert Lowell)
、伊丽莎白· 毕肖普
(Elizabeth Bishop)
、兰道尔· 贾雷尔
(Randall Jarrell)
、约翰· 贝里曼
(John Berryman)
、西尔维娅· 普拉斯
(Sylvia Plath)
、安妮· 塞克斯顿
(Anne Sexton)
、艾伦· 金斯堡
(Allen Ginsberg)
、罗伯特· 勃莱
(Robert Bly)
、加里·斯奈德
(Gary Snyder)
、W. S. 默温
(W. S. Merwin)
、罗伯特·邓肯
(Robert Duncan)
、理查德·威尔伯
(Richard Wilbur)
、丹尼斯· 莱维托芙
(Denise Levertov)
……共同开启了一个时代。不同于20世纪四五十年代“新批评派”
(New Criticism)
诗人约翰·兰瑟姆
(John Crowe Ransom)
、罗伯特·佩恩·沃伦
(Robert Penn Warren)
、克林斯·布鲁克斯
(Cleanth Brooks)
、阿伦·泰特
(Allen Tate)
冷峻、晦涩、玄秘的去个人化诗风,这一批年轻诗人开始从修辞的牢笼中跃出,将清澈或神秘的个人经验或家族记忆、历史或自然压缩进诗行之中,以激进的姿态回到自我和生活,回到这个眼前的世界。
罗伯特· 洛威尔
在这个时代,叶芝、艾略特、庞德、史蒂文斯、弗罗斯特的光芒逐渐淡去。奥登正在成为老一代的大师,然而通过在1947年至1959年主编“耶鲁青年诗丛”,他培养了大批年轻诗人,比如艾德丽安·里奇
(Adrienne Rich)
、詹姆斯· 赖特
(James Wright)
、约翰· 阿什贝利
(John Ashbery)
、W. S. 默温和约翰· 霍兰德
(John Holland)
。新一代诗人正在迅速崛起,他们要发动一场诗歌的革命。其中,罗伯特·洛威尔是一位标志性的诗人。他的诗集《生活研究》,可以说开创了一个时代。在同代人眼里,他是生活经验的模仿者、苦痛的搏斗者、雅致的独白者、暴烈的词语炼金术士和满怀激情的庞然大物。
早年写下“一种冷眼旁观的自足诗歌”
在一个释放激情的时代,洛威尔是激情的教导者。正如德里克· 沃尔科特
(Derek Walcott)
在《论洛威尔》
(On Robert Lowell)
一文中说的:“他的学徒期是愤怒。年轻时的每一个短语都凝聚着热烈的野心。”1937年春天和夏天,那是在哈佛大学读书的最后岁月,洛威尔在田纳西遇见兰瑟姆和泰特这两位新批评派的主将。在他们的影响下,他的诗风多少沾染了新批评派的印迹。当年入读凯尼恩学院,洛威尔所师从的就是兰瑟姆。1940年,他进入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学读英语文学硕士,师从另两位新批评派主将——沃伦和布鲁克斯,接受了正统的新批评派诗歌训练。1946年,他出版诗集《威利老爷的城堡》
(Lord Weary’s Castle)
,次年便凭此书获得普利策奖。
希尼在《洛威尔的命令》
(Lowell ’s Command)
一文中将洛威尔早年的诗歌称为“一种冷眼旁观的自足诗歌”,这与洛威尔早年对新批评派诗歌传统的继承不无关系。尽管如此,他的激情和野心依然能够通过新批评派所倚重的自主文本释放出来。事实上,他此时的诗歌并非全然自足,只不过有意隔离了日常生活,伪装了内在自我,以高度修辞化的词句进入到富有激情的幻象里。这些早年的诗歌充满智性的想象、激烈摩擦的词语、含混的双关语和突如其来的宗教幻象。比如《圣婴》一诗的开头令人印象深刻:
听吧,钟形饲料槽当啷作响,当马车
沿着沥青路在橡胶轮胎上晃动,
混着煤渣的冰在粗麻布磨坊下方,
麦芽酒坊的女人跑着。阉牛们流着口水,
惊奇于一辆车的挡泥板,开始
跌跌撞撞爬向圣彼得山。
这些都是未被女人沾染的——它们的
悲伤不是这个世界的悲伤:
希律王尖叫着,向正在空中呛咳的
耶稣那蜷曲的膝盖复仇
此类的诗还有《醉酒的渔夫》《彩虹消失之处》等。不可预测的意象鱼贯而出,通向一个难以解释的高处的声音。这个声音势能十足,终究无法甘受冷静修辞的约束。
洛威尔的诗歌一直保持着令人心生敬畏的难度。早年诗歌中的艰涩与难度尽管在晚年大幅度减弱,却并未消失。当然,不同于他的友人伊丽莎白·毕肖普,他不愿拨开词语繁重的云雾让事物的光泽闪耀在每一个词语身上。他的诗隐幽、缠绕、沟壑纵深、湍流连绵。它们诉说着个人的生活,然而,一切必须经过词语密林而形成一道强劲的象征之风。他对历史和典故的癖好,在同一代诗人中大概是绝无仅有的。这既造就了其诗作的独树一帜,又助长了令人感到惊异的幽玄。
当然,在《威利老爷的城堡》这本诗集里,我们也能读到《悼念亚瑟·温斯洛》《玛丽·温斯洛》这样的诗作。通过这样的诗作,他开始去辨识自己的来源。亚瑟·温斯洛
(Arthur Winslow)
和玛丽·温斯洛
(Mary Winslow)
是洛威尔的外祖父和外祖母,分别在1938年和1941年去世。洛威尔来自波士顿的世家大族,其先祖是1620年乘坐“五月花”号抵达北美大陆的早期移民之一,这个家族出过大使、主教牧师、校长、学者,还有一名与埃兹拉·庞德过从甚密的诗人艾米·洛威尔
(Amy Lowell)
。外祖父的先祖爱德华·温斯洛
(Edward Winslow)
乘坐同一艘“五月花”号来到这片大陆,并且是船上新移民的领导者之一。《悼念亚瑟·温斯洛》第二节如此写道:
温斯洛祖父,看吧,那些天鹅游船沿着
公共花园里那座岛的岸边行驶,那里,
饱食面包的鸭子正在孵蛋,周日正午
携着桶和滤网的爱尔兰人惧怕
日光照耀的浅滩,因暗色的鲢鱼游弋其间。
这一节诗充满了具体的、日常的意象。从四岁开始,洛威尔就经常去位于马萨诸塞州马特波伊西特的外祖父家度过夏天。他的诸多童年记忆与外祖父有关。诗中的“公共花园”则位于他的出生地波士顿。作为一个真实的空间,波士顿镶嵌在这首诗里,与死亡的气息、超验的维度构成一个紧张的平衡。这首悼诗一直在世俗世界和超验世界之间来回游走、摆动甚至缠绕。这一节诗却暂时遗忘了超验的幻觉,诗的重力几乎全部来自世俗的经验世界。此处,通过外祖父的观看,诗句再现了一幅生机勃勃的世俗生活场景。这既与死亡构成微妙的反讽张力,又让日常生活转化为一个不可测度的深渊,犹如诗中的爱尔兰人所见的“暗色的鲢鱼”游弋其间的“浅滩”。外祖父所要离开或进入的就是这个看似庸常却神秘莫测的世界。同时,爱尔兰人之于这片大陆有着鲜明的异域性。温斯洛家族和洛威尔家族都有着遗传的异域性。这一异域性取消了眼前生活的恒久性,或者说打开了眼前生活的封闭性。这预示着洛威尔此后诗歌的方向:走向他人,进入经验世界,凝注、审视、修改,甚至质疑自我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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