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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线中断又另起一条_智慧线中断又另起一条与之平行
洗衣机,全自动,宇宙智慧线中断又另起一条_智慧线中断又另起一条与之平行
发布时间:2020-12-06加入收藏来源:互联网点击:
三、“波谱牌”滚筒洗衣机
她不停的旋转 无休止的节拍
她不停的旋转 在空荡的舞台
太近太远 太深太浅 无声无影 无边无尽
——Chinese Football《电动少女》
但我们并不能说人们对于“全自动宇宙”的误识是完全的自我幻觉,至少掀盖式和滚筒式在外部形态上确实存在着巨大的差别,这和前者更接近“牛顿牌”而后者更接近“莱布尼茨牌”不无关系。实际上,滚筒洗衣机无法中途介入并不完全在于它的“全自动化”,而是在于立式舱门无法在打开的同时又不让水流出来。这种形态设计的一个优势是极大节省了空间,将放置的可能拓展到了三维。在小型商用公寓中,为洗衣机预留的空间通常默认为放置滚筒洗衣机的空间。在大型自助洗衣店里,滚筒洗衣机更是不二之选,它至少比掀盖式洗衣机多出一倍的设备放置空间或至少是一定量的容积。
滚筒洗衣机是典型的“机器复制时代”的器具。如果说掀盖式洗衣机作为家中独一的高科技产品仍具有“家政膜拜价值”(在人们把洗衣机选为最伟大的发明时,他们是这样看待它的),那么滚筒式洗衣机则具有典型的“展示价值”形态,这也许是它的舱门被透明化处理的自然趋势所在。实际上,“立式”与“推拉式”是现代器物景观化的重要形态,比如南方城市放在便利店户外的放满各色饮料的橱窗式冰箱,往往它们被成排地放置,尤其在夜里的景观化效果绝非储藏冰品的掀盖式冰柜所能比拟。人们常常被这一景观吸引着去购买了自己并不熟悉的饮料,但购买冰品则出于以往积累的味觉认知。换句话说,虽然在“全自动洗衣机”的“宇宙论”中人们可以刺透自己的误识,但“全自动”的“宇宙”仍然是人们现实面对的结界。
在60年代双桶式半自动洗衣机阻挡了看似要一发不可收拾的“全自动”狂潮的同时,艺术界也对“全自动”采取了一种顺势反讽的姿态,这就是现成品艺术和波普艺术。实际上这一艺术思潮并非是简单地对“商品拜物教”进行反讽,它的一个基础立场是要说明,那些貌似“现成的”与“自动的”工业产品在人类的具体使用中都是“半自动的”。比如在现代画家自己的叙述中,原初艺术冲动大多来自于“罐装燃料”这样的现成品,但他们并不膜拜它,也并不是被它的展示价值所惑,而是使用它。因此在蒂埃利·德·迪弗这样的艺术哲学家在《杜尚之后的康德》中写道,绘画艺术在当代是一种“半现成品”(readymades aided),“aided”这个词意为一种辅助的、作为待整合部分的存在状态。在杜尚使用的“readymades aided”这一概念中,“aided”即“半自动”的意思。
《自助洗衣店》剧照。
假如我们把安迪·沃霍尔堆积的盒子与罐头比较于自助洗衣机店里罗列的全自动滚筒洗衣机,我们会发现其中的区别可能是,日用的盒子与罐头由于向上掀起的开启方式而在这种同时占据三个维度的陈列中失去了它们的使用价值。但滚筒洗衣机则没有,甚至还最大化地利用或者说占据了时空。在影视作品中,午夜无人看管的24小时自助洗衣店是展现人物疏离与亲密状态的经典处所。2016年金马学院的短片《自助洗衣店》讲述了同居第一天的恋人在自助洗衣店反反复复的猜忌与和解,英文片名“推搡的一对”(Hustle Couple)暗示了洗衣机内两人衣物的纠缠搅动与现实生活中亲密关系的疑难同构,就像是现代情感关系预设的、无法摆脱的纠葛程序一样。我们也许能够明白“模糊控制”是社会技术进步的真实基础,但实际上我们仍然生活在这种“全自动”的外溢之中。
从这个角度说,“莱布尼茨牌”洗衣机的真正换代产品是“爱因斯坦牌”洗衣机。在相对论中,观察者本身成为了一个变量,他可以静止,也可以运动,这就是为什么相对论中没有引入“几率”的概念,因为它没有固定位的自主观察者。“光”的“全自动”不需要再依靠“传播”而被解释,它就是一个“光速”的公设而已。虽然和“介入”、“模糊控制”及“感觉中枢”的观念一样,爱因斯坦的宇宙也试图用观察者所观察着的世界代替实存的世界,但观察者本身也被纳入到了这一公设之中,从而成为了“相对的”。与此相应,在20世纪初意识流热潮中,人的主体被视作“生命之流”。虽然在全自动洗衣机还没有普及的时代,这种观念无疑具有解放,但在“自动化”的时代,它也使得人们轻易地就被捕捉了。回到开篇的“洗衣机结界”体验,当我们打开全自动滚筒洗衣机,看着那个透明旋转却又黑漆漆的圆形舱门时,我们会想到爱因斯坦如何预言了黑洞的存在。
洗衣机就是这样特别的现代装置,它结合了太多的悖论:解放与束缚、节约与耗费、旁观与卷入、敏感与麻木……在父亲决定出售公寓时,我们一致决定舍弃那台昂贵的全自动滚筒洗衣机,因为它属于这间公寓本身更甚于属于我们的家居生活。现在父母仍然使用着家中最基本款的小型掀盖式波轮洗衣机,它只有两个按钮,可以在一些非常模糊的概念中切换:快速、标准、柔和、漂洗、甩干。母亲经常忘了收起里面已经甩干的衣服,父亲仍然使用“中止浸泡法”,而我也仍然向往一个不必然需要全自动滚筒洗衣机的居所,尽管这遥遥无期。在那些被动卷入某些社交场域的时刻,人们期望你遵从既定的程序,甩净身上的经验痕迹时候,我难免会想到我和母亲在那台高端滚筒洗衣机前的场景,那是一个困兽犹斗式的“自动化宇宙”的启示。里尔克在《豹》中写道:“强韧的脚步迈着柔软的步容/步容在这极小的圈中旋转/仿佛力之舞围绕着一个中心/在中心一个伟大的意志昏眩。”这像极了在“全自动”社会中的我们:
它好像只有千台的全自动滚筒洗衣机,千个舱门后便没有宇宙。
(“它好像只有千条的铁栏杆,千条的铁栏后便没有宇宙。”)
责任编辑:朱凡
校对:施鋆
本文到此结束,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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