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侘傺-侘傺造句
景德镇,瓷器,中国侘傺-侘傺造句
发布时间:2020-12-06加入收藏来源:互联网点击:
马来西亚吉隆坡国家博物馆,珍藏着一批中国明代瓷器,大部分出自景德镇,十六世纪时在柔佛州拉玛出土。马来西亚华裔作家刘前度在《马来西亚的中国古瓷器》一文中提到,“甚至今天,在柔佛河岸,也可以见到荒芜的村庄跟营幕的遗地,在黑色的泥土上四散着中国碗碟碎片……”在吉隆坡国家博物馆,名字出现最频繁的,不是满剌加国创始人拜里米苏拉,也非长期担任总理的马哈蒂尔,而是郑和。
埃及福斯塔特遗址,位于今开罗南郊,在公园7—10世纪曾是埃及的政治、经济和制陶中心。唐宋时,埃及便从我国进口陶瓷,是中世纪伊斯兰世界与中国陶瓷贸易的重要枢纽。有学者对该遗址出土的60~70万片古瓷片进行清理、分类,确定1.27万余片为中国陶瓷碎片,包括晚唐邢窑白瓷、越窑青瓷,北宋广东窑系、景德镇窑白瓷及明清两代青花彩瓷等。
瓷器,为古老中国蒙上一层绮丽、美好的面纱,从公元16世纪末开始至18世纪,“东方热”“中国热”以前所未有的力量,冲击着整个欧洲。
1580年葡萄牙首都里斯本大街上,已有6家出售中国瓷器的商店。今天,很多到葡萄牙的旅人会发现那里像一个瓷砖博物馆,无论飞机场、车站、地铁站、住宅的外墙,还是传统街道的地面,甚至路牌、门牌、店招牌、大厦名牌、景点示意图等,皆由瓷砖制成。
1603年,英国作家莎士比亚的戏剧《一报还一报》里有这样一句台词:“三便士左右的盘子,虽然不是中国盘子,但也算是上好的了。”不经意间,莎翁透露出一个信息:此时的中国瓷器在英伦尚属稀罕之物。到了17世纪末,英国各阶层已经饮茶成风。喝中国茶,用中国瓷器,成为国潮。英国当时还有个名词:Chinamania—中国瓷狂热症,剧作家莫里哀没少讽刺那些人。
法国上流社会中国陶瓷的“铁粉”很多,其中包括作家维克多·雨果。其《根西岛记事本六册》记载,在他称为“码头”的根西孤岛上,他先后买了48次中国瓷器,共花费3000多法郎。与此同时,他为一名女子朱丽叶买下一幢小楼,取名“高城仙境”,在“仙境”客厅的墙面上,挂满美不胜收的瓷器。他还将自己创作的57幅图案制成彩绘漆板装饰室内,图案中仕女、凤凰、仙鹤、麒麟、牡丹、兰草等中国符号与法兰西民族活泼风趣的表达融为一体,打造出一个华洋混搭的“幻境”。文化学者伏尔泰对中国文化也极力推崇,在他和众多欧洲贤士的眼里,中国瓷器是古老中国的符码、文化中国的微缩,且不说青花艺术瓷,这种瓷墨分五彩的精准描绘,化绚烂于平淡的定,若在高温釉下,色阶变幻,鲜妍奇诡,单说青花一般的陈设瓷、日用瓷—花瓶、笔筒、笔洗、茶具、餐具……曲水流觞、依依墟烟、豆架瓜棚、浣纱采莲、抱琴访友、雪窗读书、荷池涨满、黛瓦粉墙、男耕女织、老弈童戏、桃园结义、紫燕呢喃、远帆孤影,如此人间,宁静、平和,能不生羡?
中国文明与技术文化结合得较为紧密的部分,像细雨一样作用于异国的物质生活,最终渗入对方的思想观念和话语体系。
瓷器(china)之所以能成为“中国”“China”,可作如是观。
4瓷都千年,代表中国工匠的命运
一直以来,都有一个说法,钧、汝、官、哥、定是闻名于世的宋代五大名窑,与它们比起来,其时的景德镇只能算小老弟。我却一直不解:若景德镇真是小老弟,为何真宗景德中,皇帝年号未给其他窑口所在地,何以单单给了重重关山之外的景德镇呢?
据1972年考古发掘,在景德镇市东南4000米的竟成镇湖田村,有窑业遗存面积40余万平方米。湖田窑兴烧于五代,历宋、元,入明,有700余年,为宋代青白窑系代表窑场。20世纪80、90年代,湖田窑址又有部分发掘,出土大量青白瓷:餐具、茶具、酒具、文真、玩具、花器、宗教用品、化妆用品、枕头等,几乎涉及社会生活所有方面。而湖田窑,只是当年景德镇一个窑口,浮梁县的湘湖镇、寿安镇、南市街也有窑口。
景德镇瓷器不惟为宫廷所重,也是民生所系、外销所倚。景德镇宋时的青白瓷在上海、广东、河北、福建、江西、江苏、湖南、湖北、安徽、浙江、河南、陕西、四川、吉林、辽宁、内蒙古等地均有出土。朝鲜半岛、日本、菲律宾、马来西亚、文莱、巴基斯坦,甚至非洲地区都有青白瓷遗存——在宋代的外销瓷中,青白瓷始终是一个主要的品种。
可见赢得宋真宗皇帝年号的,不能是别处,只能是湖田40余万平方米和寿安(含南市街)10平方千米的丘陵、河谷。这里比法国传教士殷弘绪眼里的主要在城区的镇,早700余年成为瓷业中心——制瓷作坊,蜂聚蚁囤;瓷器铺店,鳞次栉比;车马帆船,川流不息;商贾拱手,杯来杯倾;挑夫落汗,干后又湿……是它们,构成了当年的景德镇。
进入元代,青花瓷在景德镇创烧成功、成熟,在陶瓷史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青花瓷一扫唐宋瓷器的单一颜色,以青白作地,衬托蓝色花纹,花纹呈现除刻、印、划、剔、贴、塑等外,彩绘成为主流。素雅与艳丽和谐统一,色调变化空间扩张,或浓妆淡抹,或写实写意,意境深远,清丽脱俗。
青花瓷的环球旅行,也是从元代的景德镇开始的。关于这一点,已经有太多史料与遗存可以佐证。景德镇的青花,若杜工部脸上酥酥的锦江夜雨,渗透进近代欧洲社会生活。至少在16、17世纪,大半个地球成了一个青花瓷流动的世界。
回首中国的“全球史”,其序幕、发展、高潮、压轴,景德镇无不洞穿其中。放眼中国,有几座城市,如景德镇这样近600年里名动世界,影响西方从国王、伯爵到面包师、马车夫的餐饮习俗与艺术风趣?并在400年里决定着伦敦、巴黎银价的浮动?
景德镇瓷器,是东西方“哥伦布大交换”后中国经历1.0版“全球化”的最好注脚。
进入近代后,景德镇命运若何呢?
景德镇及其瓷器日益凋敝的年代,伴随着中国封建社会的锁国与保守,中国文化在全球范围内走下神坛并日愈边缘化。仅剩的一点东西方交流里,China还是那个China,但无论是作“瓷器”义,还是“昌南”音译,都不是原来的China,此时的China已过客星稀。景德镇瓷器的命运,是近代中华民族命运的某种投射。中国的所有传统城镇中,景德镇最能代表中国传统工匠的宿命。
说是“千年窑火”,一代代消逝了的工匠,却似葬在了一个无名的冢里,冢上唯有封建王朝一个个皇帝的年号:景德、永乐、成化、康乾……及他们投射在瓷器上的权威。由于“重道轻器”的传统,文人墨客除了有诗词赞叹器皿之美、工艺之绝外,多将陶瓷视为“君子不器”的工匠之作。除南宋蒋祈《陶记》、明代宋应星《天工开物·陶埏》、清代唐英《陶冶图说》与蓝浦《景德镇陶录》等文献之外,典籍里几乎难寻陶瓷的踪影。当下书肆里关于景德镇的书籍、报刊,网络上涉及陶瓷的文字,也少见将其提升到文化、历史与社会层面来审视的书写。
及至20世纪90年代改制,“十大瓷厂”烟囱陆续熄火,国内、国外,真真假假的景瓷,在商铺冷清地缩在尘蒙的一角;同时,城市灰蒙蒙的,侘傺而破败。一些人觉得景德镇不行了,“广陵散不复传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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