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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调折桂令叹世马致远_双调折桂令叹世马致远原文及翻译
昆曲,曲谱,曲牌双调折桂令叹世马致远_双调折桂令叹世马致远原文及翻译
发布时间:2020-12-06加入收藏来源:互联网点击:
昆曲的格律
文学艺术的一切品种都有它的特定形式,都有它的特定格律,戏曲艺术也不例外。戏曲艺术中的声腔是不同剧种的决定因素,所以声腔的格律是非常重要的。一般来说,戏曲声腔分两大类,一类是曲牌体系,另一类是板腔体系。板腔体系的剧种很多,像京剧、徽剧、汉剧、越剧、淮剧、沪剧等等。曲牌体系的剧种已经很少,据说福建的梨园戏是其中之一,我很不了解;而昆曲是曲牌体系的剧种,则是人所共知的。下面谈谈昆曲曲牌体系格律的源流和变革。
曲牌体是昆曲的声腔形态,其结构很复杂,格律也很严。从结构的总体来说,大家比较熟悉的是它有曲牌和联套两个层次,就是以一支一支曲牌为唱段结构的单位,比如一支[折桂令]是一个单位,一支[步步娇]又是一个单位,这是第一层次;几支曲牌联成一套,比如把[新水令][驻马听][折桂令]等几支曲牌联起来,叫作[新水令]套,把[步步娇][醉扶归][皂罗袍][好姐姐]等几支曲牌联起来,成为[步步娇]套,这是第二层次。作为一种声腔体裁说,总的结构情况就是这样,似乎是很简单的。
但是,谈到昆曲曲牌体的声腔格律,那就非常复杂了。因为曲牌体的具体运用是在曲词和音乐两方面体现的。对曲词方面来说,曲牌体就是昆曲的词式;对音乐方面来说,曲牌体就是昆曲的格律。词式和乐式,乃是昆曲曲牌体系的内涵。而词式有词式的格律,乐式有乐式的格律。词式和乐式既是“各有所司”,又要“互相合作”。打个不太确切的比喻,好像是商业上的联营机构。正因为如此,就要求词式的格律和乐式的格律之间,必须相互配合,紧密协作,不要彼此矛盾,破坏对方的格律。
所谓词式的格律,就是每一支不同的曲牌都有其一定的句数,每句有其一定的字数、四声位置和押韵位置。每一个不同的联套,都有其规定的多少曲牌、哪些曲牌,和这些曲牌的前后次序。关于词式方面的专门著作很多,比如《太和正音谱》《九宫大成南北词宫谱》《南词定律》《钦定曲谱》《南北词简谱》等等,可以查阅。一般来说,这些著作要求既严格、烦琐,而且非常呆板,有些僵化,使人望而生畏。根据实际运用情况看来,词式之中,确实有其灵活变通的另一面的,但是长期以来,没有人把词式的宽和严的道理揭示出来,这样就造成两种各趋极端的结果:一种是完全保守的、封闭的,抱住上述几本专著曲谱不放,好似荆棘丛中,难以举步;另一种则是去掉一切格律,独行其是,表面看来倒是“开放”的进步和大胆行为,但是,他们落得一种订谱者无从下笔、演唱者难于张嘴的效果。即使勉强做了,还是不像昆曲,所以这是种鲁莽决裂的做法,不能为有识之士所接受。
这两种绝对相反的现象是怎么造成的呢?问题的关键在于:历来所有的专著曲谱是不完整的,它们只是列出了曲牌体格律的一个方面:词式,而缺少了重要的另一个方面:乐式。这不是配套成龙的发电机组,怎么能够叫它运行起来发出电力呢?曲牌体的格律之中,何处应该严格遵守,何处容许灵活运用,必须要从词式和乐式两方面来寻找答案,才能解决。否则就像一辆汽车只有一边两个轮子,另一边没轮子,是永远行驶不起来的。但是,偏偏古人没有一部讲乐式的曲谱传下来,还不知道是不是从来就没有人写过。我们常用的几种曲谱,像《遏云阁曲谱》《六也曲谱》《春雪阁曲谱》《集成曲谱》《与众曲谱》,以及我编的《粟庐曲谱》《振飞曲谱》等等,都是唱曲用的谱子,不是乐式的曲谱,不能解决乐式的理论问题。而这个问题不解决的话,对昆曲声腔传统的继承和改革都是一个很大的障碍。
《粟庐曲谱·琴挑》书影
《振飞曲谱》
上海文艺出版社1982年版
《振飞曲谱》
上海音乐出版社2002年版
昆曲声腔的来源,许多戏曲史、音乐史上都说是受到了唐宋大曲、鼓子词、转踏、唱赚、诸宫调等古代歌舞音乐和说唱音乐的影响而逐步形成的,这个说法在许多古典论著中也曾写到,不能说没有根据,但这仅仅是文字叙述,谁也没有见到过这些唐宋乐谱,连元代的杂剧所唱北曲也没有传下一本谱子,那就缺少实物来作根据,没有办法具体地论证清楚昆曲声腔的来源。现在昆曲所唱的北曲中,还有几出元杂剧折子,像《刀会》《扫秦》《认子》《借扇》《五台》等等,但都已是昆曲化(水磨调化)的,有没有保留若干元曲声腔的原来面目在内呢?谁也不能指点明白,可又谁也无法否定。不仅如此,就说魏良辅创造了水磨调吧,也何曾有过具体物证——他写的曲谱留下来?这真是无可奈何的事!我认为,还是当时的封建社会对艺人创作不重视,以致造成这样“文献不足”的严重后果。
因此,如果现在要研究昆曲的乐式格律,只能从其“流”来着手,也就是以现存的唱曲用的乐谱为根据,加以分析,提出理论,才有说服力。在这里,我首先要提到清代乾隆年间的叶堂(字广明,又字广平,号怀庭,苏州人)。有的论著中称他为“杰出的昆腔研究和整理者”,是完全恰当的。他生平整理校订和创作的曲谱有《纳书楹曲谱》正集四卷、续集三卷、补遗四册,《汤临川四梦全谱》;此外,还创作了《北西厢曲谱》,所谓“从来未歌之曲,付之管弦”(关于叶堂的唱曲艺术,留待后文再谈)。
从叶堂整理和创作曲谱这一事实上,可以看到三点,都是有关昆曲声腔变革的:
第一,叶堂对许多流行剧目的乐谱加以整理校订,总的精神是改正原谱的错误和加工提高质量,使之比前更为优美悦耳。他这项工作,虽然为当时“清工”唱曲艺术服务,但后来也促进了“戏工”的歌唱。他的“第一弟子”钮匪石(名树玉,苏州人),教授过著名艺人金德辉,还当场示范,把曲子的节拍和表演动作的腰肢、手脚尺寸紧密结合起来,加以指点,讲得头头是道,使金德辉佩服得五体投地(转引自陆萼庭著《昆剧演出史稿》)。
第二,汤显祖的“临川四梦”,原是为江西的宜黄腔写的。虽然也采用曲牌联套体,但未能符合昆曲声腔的要求。有人把《还魂记》的曲文作了改动,汤显祖大为不满,由此与沈璟之间引起一场所谓的“汤沈论争”,成为戏曲史上一件著名的“公案”。叶堂则对“四梦”(当然包括《还魂记》在内)中不符昆曲格律的曲词,采用“集曲”的办法,订出了昆曲的乐谱,不仅恰当妥帖,而且精细优美,超过前人。周贻白曾在所著《中国戏曲史》中,把《纳书楹》同《吟香堂》两种曲谱举例比较。叶堂所用“集曲”方式是早已有的,但他这样运用是一种变革。
第三,从上引“以从来未歌之曲,付之管弦”来看,王实甫《西厢记》在清代乾隆年间早已无谱可依,无人能唱了。而叶堂把这部长达二十折的名著,订出了全谱,尤其是在元曲唱法完全消亡以后,进行这项工作,太不容易了!尽管这个乐谱,可能已非元曲面目,但对昆曲声腔的变革,正是一个重大贡献。叶堂所校订、创作的曲谱,流传至今,是份宝贵的音乐艺术遗产。所可惜者,他没有把自己的经验升华为理论,为后人研究昆曲的乐式提供资料、指引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