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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dj)-dj音乐的20种风格
声音,电子音乐,歌曲(什么是dj)-dj音乐的20种风格
发布时间:2016-12-08加入收藏来源:互联网点击:
不过,在原理背后,我们还应当注意当前这些DJ歌曲的形式问题:这些DJ歌曲没有生发新意义,而是抹除了意义。与其说电音介入这些歌曲是一种“还原聆听”,不如说是一种“减少聆听”——“reduced”也可译为“减少的”。比如近期热歌《让我们荡起双桨》,原歌词是这样的: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该曲本是1955年电影《祖国的花朵》插曲。稚嫩的童声、舒缓的旋律,制造的是敬队礼、额头小红点、脖戴红领巾的童真形象,是纯真者、奋进者,更是接班人。“让我们”的句式,则呼应了电影内容:先进者帮助和改造后进者,共同建设国家。但是,DJ版以躁动的鼓点、喧闹的混响,以及“荡”字的急促重复,让歌曲彻底空心化,变成了内含成人暗示的夜店嗨曲。歌词是什么并不重要,旋律如何也不在乎:没有人关心将这样一首儿童歌曲改造成此种形式“是否合适”。歌曲成为了一种纯粹“嗨起来”“摇起来”的情绪传达,除了摇头晃脑的感染力,其已经变得一无所有。
意义没有被修改,经验没有被颠覆,只是“减少”了。不难发现,大多DJ版歌曲,就是一种无意义的“土嗨”。
土嗨:表演的内向化
正经音乐人似乎对土嗨格外厌恶。电音综艺《即刻电音》第一期,大张伟将王绎龙表演的一曲《电音之王》直接淘汰,就是因为这首歌是土嗨。
“土嗨”很难被归结为电子舞曲的某种具体流派。它们可能侧重EDM house曲风,魔性的lead音色,“动次打次”的4/4拍鼓点,以及百用不厌的反拍贝斯,构成了一首土嗨的基本元素。许多土嗨歌曲的套路大同小异。DJ沈念所制作的歌曲中,大多呈现同一种编曲方式:一段急促的鼓点,接着进副歌,再接着是lead主旋律。很多时候光听开头,甚至不能区分自己听的到底是《踏山河》还是《半生雪》。可不能否认,土嗨对大多数人都是易于接受的,并且,即使再怎么厌恶,这种土嗨“甚嚣尘上”的趋势也不可阻挡。
这一趋势显然跟短视频的普及有关。短视频的兴起带动了DJ土嗨歌的走红,这些歌大多被用作背景音乐,要么卡点换装,要么手势舞,或者干脆“社会摇”——制造气氛,突出表演,变成了土嗨歌的首要任务。
在表演层面,电子音乐拥有着巨大的优势。声音擅长制造空间感。由于人们感知声音取决于自己的位置与周遭的环境,所以声音天然是空间的携带者,甚至制造者。
而由于听觉并不像视觉那样清晰与精准,空间只能以一种模糊的姿态在声音中呈现,这就更造成了音乐对空间阐释的想象力与创造力。音乐app中的“场景歌单”就侧面体现了音乐对空间的制造:写作业可以听什么歌,运动可以听什么歌等等。
大张伟在电音综艺《即刻电音》。
然而,不同的音乐类型对空间的制造方式却不尽相同。在《通过噪音聆听:实验电子音乐的美学》一书中,作者乔安娜·德默斯比较了交响乐与电子音乐的录制方式。贝多芬的交响乐录制会有一个相当明晰的前景,或者核心活动区域。演奏者与听者的距离保持在5到30英尺,并根据听众耳朵的轴线来居中录音设备的位置,在技术上相应调整。由此,听众得到了如同交响乐现场的声音体验——声音和自己有着一定距离,它被当做一个欣赏的客体,稳定而和谐。但电子音乐制造的空间截然相反,前景的存在被取消,声音仿佛从很近的地方呼啸而至,持续的鼓点与节奏占据了耳朵,调动你的五官,仿佛置身于迪厅现场,头顶灯球闪烁,不由自主开始抖动摇摆。这是一种沉浸式的空间,特别是当土嗨歌曲中的意义已被抹除时,它便尤其适用于表演。
吊诡之处也在此,尽管土嗨歌曲能够让人尽兴释放自己的表演欲望,它却制造了一个内向的表演空间。伴随着土嗨节奏,人们在抖音中的表演行为,大多只是一个人的表现,占据着6英寸的手机屏幕,通过剪辑和合成技术来实现最终效果。很少有超过3个人的表演活动。尽管会获得成千上万的点赞与评论,但这些表演也不存在真正的现场观众。换句话说,这种空间和现实有着明确的区隔。
实际上,抖音里的卡点、手势舞或者各类“摇”,稍微触碰到现实,就会表现出巨大的格格不入感。抖音博主“王八卦”以顶着一张学霸的脸跳社会摇而出名,但这些社会摇在抖音中饱受欢迎,而受邀参加现场活动时则被网友评价为“舞姿尴尬无比”。抖音账号“土味挖掘机”近期展示一男子向女子当面跳社会摇的视频,被嘲讽为“是在指挥交通”——哪怕仅仅呈现一个观众的视角,这种表演形式也会显得极为难堪。而最近由网红“郭老师”等人带起的公共场合尬舞行为也风靡一时,伴随着音乐《新欢渡旧爱(DJ版)》,一两个人在人流前尬舞,这种尴尬感恰恰成为了表演的看点,还被称为“社交牛逼症”。
不妨说,土嗨歌曲所营造的表演空间,是一种近乎纯粹的“自嗨”,它拒绝一切除表演主体外的现实进入,只是在屏幕之前享受无脑的表演快感。甚至可以说,土嗨歌曲都不能当做广场舞的背景音乐。
这也正是土嗨所传达的内涵——无意义的音乐,刨除现实的自嗨。对这种音乐的“上头”,实际表现着大众的心理症候。
沉迷土嗨,是抗拒也是逃避
音乐表达方式的特点以及人们对音乐形式的喜好,往往蕴含了一定的社会政治因素。在《噪音》一书中,阿达利认为,特别是在进入“重复”时代后,音乐“变成了独白,它成为了一种孤寂的聆听,储存各种社会习惯”。当前的音乐也不例外。在当前内卷、孤独等关键词盛行的时代,人们对现实的信心与面对现实的能力似乎也在随之减弱。如果说摇滚一贯蕴含了人们对现实的抵抗与抗争,正如崔健在歌声中的种种愤怒与嘶吼,那么最近的摇滚作品似乎也显示出这种抵抗的无力。抖音最近流行丢火车乐队2011年的歌曲《火车日记》——那段激昂的小号间奏常常被用作背景音乐——歌词是这样的:
在窗外的理想,找不到进来的方向
不知道 那些困惑,是否和从前一样
时隔十年后,这首“缺少冲劲儿的摇滚”再度翻红,不由得显示出人们对现实的一种态度。而民谣也在低声诉说着都市生活的沉重与无奈。同样是抖音流行的赵雷《鼓楼》,以一种异乡人的姿态传达出漂泊的艰辛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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