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的位置: 首页 > 网站导航收录 > 百科知识百科知识
芥川龙之介(芥川龙之介:《橘子》)
小姑娘,细节,火车芥川龙之介(芥川龙之介:《橘子》)
发布时间:2020-12-06加入收藏来源:互联网点击:
编者寄语
芥川龙之介,在日本有“短篇小说之王”的称号,创作了很多经典的艺术名篇。他善于采用细腻的手法刻画人物的内心变化,发掘人性隐藏最深的地方,语言含蓄凝练,思想深刻复杂,读来会感到莫名压抑,但却发人深省。《橘子》便是此中典范。
《橘子》是作者以生活中的一件小事为主题创作一篇作品。讲述的是主人公“我 ”在火车上的一件小事:火车上的小姑娘给站台上送行的三个弟弟扔橘子。这个经历,给“我”带来了一丝真挚的温情,也转变了“我 ”对小姑娘的态度,和对待人生的态度。虽然满篇昏暗沉闷的色调,但其中蕴含着淡淡的暖意,沁人心脾。也正如余华在《活着》的韩文版序言中所说的那样,它证明了“绝望的不存在”。
文本研读
橘子
芥川龙之介
一个阴沉沉的冬日黄昏,我坐在由横须贺始发北上的二等客车的一角,呆呆地等着开车的笛声。车厢里早已点上了灯,难得的是,除我之外空无一人。朝外看去,与往日不同是,昏暗的站台上,今天未见一个送行的人,只有关在笼子里的一只小狗,间或发出几声哀鸣。这景色与我此刻的心绪竟出奇地吻合。我脑子里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疲劳和倦怠,犹如雪前的天空般阴沉。我两手插进大衣兜里动也不动,连掏出晚报来看看的兴致都没有。
>>>以冬日黄昏的站台,小狗的哀鸣来展现“我”内心的疲劳和倦怠,场景描写色调灰暗,渲染冷漠情绪,不仅为后文做了铺垫,也揭示了“我”的敏感和悲观。以第一人称“我”这极具私密性的叙述视角,让“我”的丰富内心得以具体呈现,兼有日本私小说的基本特点。
不一会儿,开车的笛声响了。我心里略觉舒坦,把头倚在后面窗框上,漫不经心地期待着眼前的车站缓缓地向后退去。(“笛声响”暗示火车马上要离开,“舒坦”亦在表明因“离开”而带来个体情感上的愉悦,所以“我”也有了“期待”,情绪产生了变化。)然而火车还未启动,只听见检票口那边传来一阵矮齿木屐的呱嗒呱嗒声。霎时,随着列车员的叫骂声,我乘坐的二等车厢的门咯嗒一声拉开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慌里慌张地走了进来。同时,火车使劲颠簸了一下,并缓缓地开动了。眼前掠过站台上的一根根廊柱,仿佛被遗忘了的送水车,还有向车厢里给小费的人道谢的红帽子搬运工——这一切都随着刮进车窗的煤烟,依依不舍地朝后倒去。我总算松了口气,点上一支烟,这才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瞥了一下坐在对面座位上的小姑娘的脸。(作者从听觉、视觉、感觉等方面综合展现了火车开动前后的所见所闻,表现了“我”的百无聊赖,照应了上文兴致的缺失,同时因为车要开了,所以“小姑娘”出现了,上车了。)
>>> “我”从开车中感到舒适,内心仿佛得到解脱,身心达到了某种平衡,所以才有机会瞥到小姑娘,情节在简单克制中向前发展。
那是个地道的乡下姑娘。没有油性的头发左右梳成两个半银杏髻,红得扎眼的两颊上横着道道裂的痕迹。脏兮兮的浅绿色毛围巾一直拉到膝盖,膝上放着一个大包袱。抱着包袱的手满是冻疮,十分珍惜地紧紧捏住一张红色的三等车票。我不喜欢小姑娘那粗鄙的长相,她那邋遢的衣着也令我不快。她甚至愚蠢得连二等和三等车厢都分不清,就更令人气恼。因此,点上烟之后,也是有心要忘掉这一个小姑娘,便漫不经心地把兜里的晚报摊在腿上。突然间,从车外射到晚报上的光线,变成电灯光,印刷粗糙的几栏铅字分外耀眼。不消说,火车现已驶入横须贺线上许多隧道中的头一条隧道。(通过细致的描写,展现了一个地道乡下姑娘粗鄙邋遢的形象,表达了“我”对小姑娘的鄙视,也从侧面展现了“我”“以貌取人”的浅薄粗俗,对社会的消极冷漠。)
>>>冷漠消极的“我”与“邋遢”“愚蠢”姑娘的相遇纯属偶然,姑娘由于分不清二等和三等车厢坐到了“我”的对面,小姑娘的表现也可能是“我”内心深处对某种外在的投射。偶遇是小说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环节,对小说情节的发展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
灯光下,我浏览一遍晚报,上面登的净是些世间寻常事,媾和问题、新婚夫妇、渎职事件、讣告等,这些都无法排遣我心中的郁闷——进入隧道的一刹那,我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火车在逆向行驶,同时,几乎是机械地扫视着一条条乏味的消息。(此时的“错觉”何尝不是一种对那些“世间寻常事”的映射。)不消说,我始终不能不意识到那小姑娘正坐在我面前,她的表情仿就是这庸俗现实的人格化。(“始终不能不意识到那小姑娘正坐在我面前”是一个不可忽视的伏笔,就像林冲的“小刀”。)这辆正在隧道里行驶的火车,这个乡下小姑娘以及净是些寻常消息的晚报——这不是象征又是什么呢?不是这不可理喻的、卑贱而无聊的人生的象征,又是什么呢?我百无聊赖将未读完的晚报扔到一边,头又倚着窗框,像死人似的闭上眼睛,打起盹儿来。
>>>借助火车进入隧道的错觉,和强有力的反问句式,由表及里,深刻展现了“我”作为个人对社会和人生的认知:现实是乏味庸俗的,人生是卑贱无聊的;因此“我”百无聊赖,无可奈何。再次凸显了日本私小说“私”的核心特征,为后文的转变做铺垫。
几分钟后,我蓦地一惊,不禁环顾四周。(照应了上文的伏笔。因为始终不能忘记小姑娘所以打盹之后的“惊”。统领全段。)那小姑娘不知什么时候竟从对面座位挪到我身旁,几次要打开车窗。沉重的车窗好像不大容易打开。她那满那满是皴裂的脸颊更红了,一阵阵抽鼻涕声,轻微的喘气声,一股脑儿地涌入我的耳鼓。这当然足以唤起我几分同情。暮色中长满枯草的两侧明亮的山腰,此时迫近窗前,眼看火车就要开进隧道口了。尽管如此,这个小姑娘为什么特意要把关着的车窗打开,我觉得不可理解。不,我只能把这视为她心血来潮。因此,我依然抱着一种幸灾乐祸的心理,冷眼望着那双生着冻疮的手,苦苦地要打开车窗的情景,但愿她永远也成不了。不一会儿,火车发出凄厉的轰鸣,冲进隧道:这当儿,小姑娘想要打开的那扇车窗,终于吧嗒一声落了下来,一段乌黑的空气,像是烧化的烟似的,顷刻变成令人室息的烟雾,从方形窗孔呼呼地灌满车厢。本来就患咽喉炎的我,连用手帕蒙住脸都来不及,呛了一脸的烟,咳嗽得气儿都喘不上来。但是小姑娘对我毫不在意,把头伸到窗外,直盯着火车前进的方向,她那挽着两个半银杏发髻的鬓发在黑暗中任风吹拂。在煤烟和灯光中我望着她的身影,窗外不知不觉已亮了起来,泥土、枯草和水的气息冷飕飕地灌了进来,我总算止住了咳嗽,要不然,我准会劈头盖脸地把这个陌生的小姑娘训斥一顿,让她把窗户照原样关好。
>>>小姑娘的举动让“我”蓦地一惊:她的弱小让“我”同情,她的坚持让“我”不可理解,她的成功让我狼狈不堪,可“我”最终还是冷眼旁观,侧面展现了“我”对外界坚冰式的冷漠和悲观;而小姑娘坚定执着要开窗的大胆举动,则与上车时的卑微胆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我”费解,也让“我”得以突破“我”对社会人生的原有设定,打破内心的既有平衡,为实现自我内心平衡的再次构建提供了可能,同时也设置了悬念,推动了情节的发展,让文本有了强大的张力。
上一篇:剑雨剧情( 《剑雨》)
下一篇:返回列表
相关链接 |
||
网友回复(共有 0 条回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