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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树(老榆树(谭天章))
榆树,母亲,父亲榆树(老榆树(谭天章))
发布时间:2020-12-06加入收藏来源:互联网点击:
外婆的眼睛湿润了。
第二天早上,外婆收拾好东西执意要走,我们留不住,便喊来了母亲。外婆拉着母亲的手说:你们缺粮这么严重怎么不告诉我?我不能再在你这儿给你增添负担了!说完抹了一把眼泪,背起包裹便走了。
那天早上,母亲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把外婆送走,看着她抽噎的背影消失在土路上。
大约十天后,外婆托人从关内捎来了两袋儿土豆和五十斤谷子。
草原上的云儿越飘越高,西拉木伦河的水也越见清澈起来。
秋天到来了。
父亲从东山北十几里外的牧区回来了,牵回来了一匹大花马,拴在了大榆树下。
我们高兴地围着看,只见这马身高五尺有余,身长足足两米开外;四条腿像柱子一样结实,蹄子又大又厚,腰背滚圆,长得十分匀称;脖子上的鬃毛银灰色的,抖起来十分威风;一双炯炯发光的眼睛闪烁着灵性的目光;耳朵高耸在脑门儿上,聆听着四周的动静,显得十分机敏;倒是一身奶牛色的花让人感到一丝的温顺。
父亲说这是阿希达嘎查长送给他的。
我们知道阿希达嘎查长,他是一个王爷的后裔,家里牲畜很多,牧场很大,日子过的殷实。据说他的母亲得了一种奇怪的病,叫人头疮。在人身体的关节处,生疮流脓,长得特别像人的五官,眼睛、鼻子、嘴等,故称人头疮。严重者全身溃烂,生活无法自理,不能下地,卧床不起。
阿希达嘎查长的母亲已卧床一年之久,为了他母亲的病,他来请过父亲几次,认识后我们便称他叔叔。
阿希达叔叔对我们很好,经常给我们带一些学习用品,如一个本子或几支铅笔。他善良、正直、淳朴;喝完酒后他总会在村东的山坡上唱上几段长调,直至他的马驮着他信马由缰的消失在回去的路的尽头时,歌声还在大榆树上空回旋。
父亲和母亲商量后,决定给阿希达的母亲治病。父亲翻遍了爷爷留给他所有的药书,还有偏方、案例。将发黄了的且被老鼠啃的只剩下个芯儿的药书看了又看。
我们放学后,父亲便叫我们拿着小药瓶去捉潮虫,捡鸽子屎,还有鸡屎白等等。说是做偏方配药用,治病救人。
父亲用了两个月的时间,通过内服外敷就把阿希达嘎查长母亲的病治好了,还能下地走路了。阿希达激动万分,为了表示感恩,就将这匹大花马送给了父亲。
父亲推让多次,阿希达嘎查长坚持要给,父亲便掂量着用什么来回礼。巴林草原上有个礼规,礼物都是互赠的,不能白要别人的礼物。父亲行医一生,尽管清贫,从来没白要过别人的东西。思来想去,他便想到了大榆树。
父亲读过私塾,又是学中医的,阴阳、八卦等自然略通一些,曾有多人要买我家的大榆树,父亲总是笑以“宅后有榆,百鬼不近”为由,搪塞众人。
阿希达叔叔在我家喝酒时多次提到了大榆树,他说他相中了屋后的大榆树了。曾拿着尺子在大榆树下,前瞅后看,左量右约的,口中不停发出啧啧赞声,并说这要是在他家门前立个拴马桩儿,再投个犁杖,那再好不过了。
据说三哥见他量过,也听他说过。回来告诉我们时气愤的说:他想得美!
那天晚上父亲说要将大榆树送给阿希达嘎查长时,全家人都沉默了,我似乎还听到有人在小声地泣噎。
最后,还是母亲坚定地对父亲说,还是把大榆树留下吧!
第二天一早,父亲默默地牵着大花马,走过东山十几里路,给阿希达叔叔送了回去。
袅袅地炊烟在赛罕乌拉山南麓飘拂着,使这个寒冷的冬季平添了几分色泽与温度。
二十年前的一个冬天,我从部队探亲回家,又见到了大榆树。时隔二十年,大榆树变成了老榆树。身上的斑斑伤痕使她愈显苍老,枝条干瘪如老人的白发,已有部分枝杈干枯了,但她依旧在寒风中挺直腰杆,仰着头,似乎在期望着什么。
想起我们童年时,她是那么的年轻,那么的有活力。在那个贫穷的年代,她忍痛将自己的花果和津液,几乎倾其所有地给了我们。
我越想心情越发沉重起来。
那年春节,我和母亲在老榆树下合了影。
又过了几年, 一个秋雨后的早上,老榆树死了。
……
尽管迷信,但再也见不到淳朴的父老乡亲们跪拜在老榆树下,祈求上苍开恩降雨了;一眼眼机井将地下白哗哗的水抽上来,在滋润着禾苗儿。
虽有所愿,但再也见不到村里取媳妇的人家,要将大块红布系与老榆树身上期昐人丁兴旺,儿孙满堂了;科学生育已普及万家。
纵使荒唐,但再也见不到邻里打起官司来要到老榆树面前念叨念叨,倾诉一番,期盼着理占上风;最后仍以和睦相处而告终。
无论如何,再也见不到腊八节时,母亲要将粘粥涂抹在老榆树身上,祈祷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日新月异的美好生活,老百姓已红红火火的过起来了。
我的心情越想越发晴朗起来。
我一直在惦记着故乡的老宅,经过这么多年,也不知它下况如何了。
去年春天,我又回到了老宅处,那里已经荡为平地了。老宅和老榆树均已不见了踪迹,代替它的是一片葱郁的榆树幼苗,茂密而葱绿,圣洁而挺拔。
驻村的脱贫工作人员告诉我,这里已经是育苗基地了,培育出了大量的幼苗。
“你看,北山和东山的绿色都是源于这里!” 他指着村北和村东两座绿悠悠的山说。
突然他又神秘的和我讲:“真是奇了怪了,这里畦什么苗都不长,只长榆树苗儿,还长得好!”
我瞅了瞅他,没有回答。心里怀念依旧,但悲凉少了许多。
母亲说她最喜欢花儿了,满山遍野地鲜花热烈、奔放,像征着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但每当见到一串串硕大、圆厚、绿油油的榆钱花儿时,她总会久久凝望,不忍离去。
【作者简介】
谭天章 ,男,蒙古族 ,出生于内蒙古巴林右旗;资深媒体人;退役于三十八军;2019年就读于北京鲁迅文学院;内蒙古大学第九期文学创作研究班学员;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会员、河北省楹联协会书法艺术委委员 、内蒙古诗词协会会员。担任共产党万岁丰碑颂内蒙古组委会主任、 内蒙古国学研究会常务副秘书长等职。工作、学习以来,共创作、发表新闻稿件、专访报道、小说、散文、报告文学等300多万字。
壹点号 青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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