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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手旁占_提手旁展怎么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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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6-12-08加入收藏来源:互联网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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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物在野
文 | 周吉敏
摩茶
我始终注视着那一双手。它活动起来——摘,摊,揉,捻,抖,拣,这几个汉字的笔画繁杂,而它的表达很简单,一曲一张,揉就变成捻,一起一放,摊就成了抖。
我是在一个叫黄山的村子里遇见这双手的,它与茶叶在一起。村子在一条峡谷里,入眼尽是野水、野花和野树。村子也带野气,这是人的野气,可以理解成尚存的过去。见着几个上了年纪的农妇,挽着竹篮,散入山野。我以为去挖荠菜,就跟了去,才发现是“摘茶”。
高山野地里的茶树可不像茶园里那些被吹了哨子一样的茶树那样听话,它们爱站在哪儿就站在哪儿,想长咋样就长成咋样,人说了不算。田坎上一株,山岩边一株,竹林里散落几株,枝叶纷披错杂,不管不顾,顶上的几张新叶像野孩子,而经年的叶子则像野老。
摘野茶,跟茶园采茶也不是一个路数,不会有《采茶舞曲》里“姐姐呀,你采茶好比风点头;妹妹呀,采茶好比鱼跃网”的优美齐整。曲子里排列整齐的音符到了这儿,被野风飞珠溅玉般地抛洒开去,滚落在草叶间、树枝上、山涧里,捡拾起来,随心哼一哼,会变成一首充满野气的“采茶谣”。
摘茶叶,很有看头。将整只手伸长出去,有时还要加上腰的长度,再够不着,在前面动作的基础上加上一把镰刀,勾了枝丫来,或者举高,还要踮起脚尖,好在指头上长了眼睛,在树枝间像蛇一样塞塞窣窣地游走。食指拇指相交如鸟喙衔住,叼下“嫩顶”,而后“吞”进手心,等手心装满,才伸回整只手,把一小把芽叶“吐”出,反手落入身后的竹篮。
摘回来的茶叶叫茶青,像婴儿,是不能捂着的。手插入其中,感觉暖乎乎的,这是茶叶的呼吸聚集起的温度。如果任温度升高,就会灼了芽叶,损去香气。这会儿,得赶紧倒在竹蕈上散热,晾干水分。
晾着茶青的竹蕈,一张张摊在矮墙头,或瓦背上,像一张张硕大的荷叶铺着。村子因“晒青”,在春天的浮浪中显得富足瓷实。
潘云玉老人和老伴吃过中饭,收拾停当后,在灶窟里塞了一把“树毛”(松树叶子)引火,把晾过的茶青倒入刚才煮饭的铁镬中,开始“炒青”。
还是用手。离开了手就感觉不到物的存在。而手上那层厚厚的老茧是天然的隔热保护层。此时,手是锅铲,像炒面条似的在铁镬里不停地翻炒。水汽上来了,在炒青人眼上蒙了薄薄的一层,但不妨碍手的动作。茶青表面那层油亮的“釉质”被火“吃”了进去,挺括的叶子“软呆呆”起来,鲜绿的颜色也浓了几分,转而暗成浓绿。这炒青算是完成了。
捧起热气腾腾的炒蔫了的茶青放在竹蕈上。接下来就交给老伴了。老人早已挪了一条凳子靠在窗边,把竹蕈放在凳子上,自己则坐在竹蕈没占去的一截上,挽起卡其外套的袖子安静地等着。在一窗古老的天光里,揉茶开始了。
水汽升上来又散开。一双手伸出来,五指叉开,把茶叶捞起来,又抖落下去,簌簌声。似春蚕在啃噬桑叶。每一片叶子都在释放刚才吸进去的热量,水汽弥漫,遮没了人的脸容,只见一双手像老龙的爪在云雾中出入。
水雾逐渐散去后,散落的茶青又被归拢到一起,用掌心盖住,开始揉捻。这是做茶的关键——去涩成形,是个力气活。
全身的力灌注于手掌心。手掌管控着手指的叉开和收拢。揉——手耸起来是高山,伏下去是山谷;捻——手耸起又伏下去后,力到达手指尖,触及每一片叶子,又回到掌心,这是手指连心把意念传递给茶叶;而搓——从没有离开过掌心管控地来回滚动,叶子慢慢地卷曲起来。
凝神这双手,就会看到背后的那颗心——一颗没有被种种意识所烦恼、对自然顺服的心。这双手,它的活动,好像不是人类的智慧,也没有趣味的左右,是对自然的探索,是生存本能的行为。
此时,手像树的根须紧紧包裹一块石头,褐色的茶汁从手指间“滋滋”地挤出来,流过手的高山、沟壑、洼地,仿佛把这双手的主人走过的沟沟坎坎都重走了一遍之后,一张张叶子才把自己的身子卷起来,变成了一条条,似藏起了自己的身世。
揉捻后的茶条,稍稍抖开,放在“茶焙”上烘干。这是一个竹篾编制的器具,像一顶硕大的斗笠,只不过外围多了一圈宽宽的檐,尺寸与灶上铁镬一样大小。把“茶焙”扣在灶上,灶窟生上炭火,茶叶烘焙开始了。
还是用手。定时翻动“茶焙”上的茶条。一两个小时后,茶叶的颜色从暗绿变成了青黑。当手捻去生脆欲断时倒出,拣去粗梗大叶,而后再重新倒入铁锅翻炒。还是用手。黑黑的大镬里,手不停地拨动茶叶。茶香四溢。用手捧出,成了。
从始至终,这双手是主要的存在。从这双手里看茶,让我想起西方提倡的“手工制作”,那直接意味着优质品,应该有着信任人类之手的含义。在古代,把木匠叫作“手民”。手意味着造化之妙,可推,可拉,可握,可扬……应物应事,上下纵横,左右应对,极其自如,耳、口、足,腰、躯体,所有的部位都需要手的帮忙。关于手的原风景我们只能到辞书里寻找,提手旁的字占了好几页;打、抛、折、摘、推、扫、搅、抚、指、扑、捉……粗略地数一下超过400字。意味深长的是,“才”字偏旁也被收在手部中,与那些代表智慧和力量的词组合成“才技”“才艺”“才能”等词语。
山野人家手工做茶有个与手相关的称呼——“摩茶”。此“摩茶”非彼“抹茶”。《说文解字》载:摩,研也,从手,麻声,“两手相切摩也”。《考工记》谓“刮摩之工”。做茶称“摩茶”,看字就看到事物的真相。
“摩”好的茶叶称“老茶婆”。老人说,新“摩”的茶有火气,喝了上火,要存些时日再喝。我还是忍不住,取了一撮放入粗瓷茶碗中,看着揉皱的叶子在水中慢慢打开,是还原,也是重生——一张张青翠欲滴,脉络清晰,栖息着山川河流、日月星辰、草木花朵和神祇。
看山野老人做茶,看到了一双自然的手,看到了一手距离后的心,也看到了心后面的万物。
豆腐花开
“新打下的黄豆做豆腐鲜呢!”她一边跟坐在磨凳那头等着“挑豆”的三婶说着,一边取下挂在板壁上的丈余长的磨针,掸去灰尘,一头枕入石磨的白中。而后,两只手分握另一头的横杠,往斜里一推,磨针打着圆弧划出去。石磨似一座停摆已久的老时钟,吱嘎吱嘎地转起来。这双推磨的手一个小时前,还在田野上采摘野菊花。
是这个年过半百的采摘野菊花的妇人吸引我走进这个叫陈香的小村子。村子因坍塌而坦露内部,看到世代兼做木匠、石匠、泥瓦匠的村人,没有用过手中的刻刀或者凿,在房梁或石头上雕琢出一只鸟一朵花,哪怕是一株草,他们的心思全在房前屋后层层叠叠的田园上,今天虽已几近荒废,但当初开掘大地时荡开的涟漪依然不绝于野。
再看这妇人,烫染着一头栗色的卷发,穿一件彩虹色打纹的羊绒衫,左手腕上戴着一串油腻的木珠。在秋日的山野,她是一个醒目的视觉元素。我跟着她走,发现一种由时间养成的东西领着她的脚穿过一条条小径。她全身携带的外来元素并不妨碍她的身体与野菊花的融洽、与羊肠小径的默契。她曾与村庄是一个共同体,现又与村庄形成了一条时间的河流。就如她在此刻的山野,又在“中原有菽,庶民采之”的《诗经》里。妇人当然不知《诗经》,不知豆腐最早叫“菽乳”,也不知每一件事物都有着自我经验和历史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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