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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石是什么字 火石是什么字
老头儿,水獭,他的火石是什么字 火石是什么字
发布时间:2019-02-08加入收藏来源:互联网点击:
吃过晚饭,我们全都躺在热乎乎的土炕上。德尔苏开始讲起他打猎的一段惊险经历,张保和常林坐在旁边,聚精会神地听着。从他俩发出的短促的赞叹声中,我知道,赫哲人讲的故事十分有趣,但是我已经困得不行了,实在无法抗拒睡意,便沉沉地睡着了,像个人一样。
9月9日,我们继续向锡霍特山进发。挺拔茂密的森林里总是有许多野鸟。除了乌苏里森林中常见的黑啄木鸟、瘿蜂、松鸦、斑啄木鸟、野鸽、乌鸦、老雕和蓝大胆外,在这一带的河边上,那些重新长出幼小的阔叶林的火烧迹地上,单个地栖息着绿啄木鸟。乌德海人把这种啄木鸟叫作地啄木鸟,因为它们不到树上觅食,而是在地上找食吃。这种啄木鸟每当发现有人走近时,便发出疯狂的叫声,并飞快地躲到密林里去。
我在另外一个地方的草丛里看到一群斑鸫。一听到我们的脚步声,它们立即飞起,落到近处的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叫着,好像在议论眼前发生的事情。灌木丛里还有许多招人喜欢的小鸟钻来钻去,它们长着花脊背、白脑瓜儿,这是乌鹟。随着昆虫的消失,乌鹟也该飞到更暖和的地方去了。这个时刻已经临近,难怪它们已经结群。乱石堆顶上有两只鹞鹰在盘旋,鼠兔是最引诱它们的美食。但是,这些啮齿动物也十分小心谨慎,不会离开自己的洞穴太远,一旦发现危险,哪怕是蛛丝马迹,就会匆忙钻进石洞。不过鹞鹰这样的猛禽机动灵活,捕不到猎物是不会停下来的。
由于忙着工作,一天的时光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太阳已经准备下山,它那金黄色的余晖照到树林深处,使森林的景色变得格外美丽动人。
我们加快了脚步。
一条勉强可以辨认的小道给我们引路,但是小道一直绕来绕去,一会儿在河这边,一会儿又到了河对岸。河谷也越来越窄,然后突然又开阔起来。地形的特点模糊不清。这是大翁锦河的上游地带,这里有三条小河汇流到一起。我知道,我们已经在锡霍特山的山脚下了。
位于俄罗斯远东的锡霍特山脉 资料图
锡霍特山脉风景。 资料图
锡霍特山的支脉被洪水冲刷得很厉害,又被山泉分别穿过,感觉好像一些互不相关的孤峰。孤峰后面就是分水岭,如一道高高的屏障,围住了大翁锦河的源头。大自然在这里仿佛想把沿海地带和伊曼河流域截然分开。在三条小河汇流的地方,有一块不大的空地,空地上有一座小房子,房顶上盖着树皮和干草。
我们在小房子附近碰到一个孤独的中国老头儿。当我们从灌木丛里走出来的时候,他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想跑开。但是,看来是出于自尊心、上了年纪和好客的习惯,他才站在原地。老头儿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当时,我国已经开始查办偷猎者,一经查出就驱逐出境。 这个中国人大概以为我们会马上逮捕他,并把他押送到奥耳加湾。他吓得一屁股坐在树墩子上,久久不能平静。他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脸上直冒冷汗。
这时太阳已经下山了,林中美妙的晚霞也消失了,周围刻变得昏暗,并添了几分凉意。
我觉得小房子四周的环境非常舒适,决定在这里过夜。
德尔苏和张保按照他们的礼节和老头儿打招呼,然后点起篝火,准备晚饭。我在一边坐下来,久久地打量这个中国人。
老头儿个子挺高,稍微有点儿驼背,黑色的眼睛已经浑浊,留着稀疏的白胡子,挺长。青筋嶙峋的脖颈、满是皱纹的黑脸膛和尖尖的鼻子,看上去就像一个木乃伊。他穿着一件蓝大布做的满是补丁的旧长衫,已经褪色,补丁缝得很粗糙;腰间扎着一条也是用蓝大布做的旧布带,腰上挂着一把猎刀、一把挖参的铲子和装火石、火镰的口袋;下身是一条蓝裤子;脚上穿着自己用鹿皮缝的矮帮鞋,用皮条绑着;头上包着一块被烟熏 黑的脏布。
这个中国老头儿不像一般做苦力的中国人。他那十指细长的双手、他的侧影和鹰钩鼻子,以及面部某种特殊的表情都说明,他来到这深山老林,纯属偶然。
“可能是政治逃犯。”我暗自想道。 我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看来是我把他吓成这样。想到这儿,不禁感到很不舒服。这时,阿里宁给我端来一杯茶和两块方糖。我站起来,走到中国人跟前,把茶和糖都送给他。这老头儿慌得不知所措,碰掉了杯子,茶洒了一地。他两手哆嗦着,眼里流出眼泪。他跪在地上,压低了声音喊道:“多谢了,大老爷!”
我把他扶起来,也用中国话 说:“不怕,别害怕,老头儿!”
我们大家都忙着干自己的事。我开始画白天走过的路线,德尔苏和张保做晚饭。老头儿渐渐安静下来,喝过茶,坐在篝火旁边。我开始询问老头儿,他是怎么来到大翁锦的。
这个中国人对我讲,他名叫李淳宾,74岁了,老家是天津,出生在中国一个富有的家庭。他年轻的时候和家里人吵翻了,他的亲弟弟使他遭到莫大的屈辱。里面牵连到一个女人。父亲站在弟弟一边。于是他离家出走,跑到松花江,又从那里跑到乌苏里地区,在刀毕河住下。后来因为俄国移民来到刀毕河,他又搬到乌拉河,以后又在苏子河、普松河和外伏锦河住过,最后来到大克马河,在这里一住就是34年。以前他打过猎。他用的头一杆枪是火药枪,是用30张上等貂皮换的。后来,他又挖珍贵的人参。现在老了,不能打猎了,他就捕兽。这就使他住到了远离人烟的地方。他看中了大翁锦河,许多年前就来到了此地。李淳宾住在这里,孤单单一个人。间或有土著人偶尔到他这里来。他自己每年到大克马河口去一两次。老头儿接着又回忆起他的母亲、他的童年、河边上的花园和家。
他终于讲完了,把头垂到胸前,陷入沉思。我看了看四周,篝火旁边只有我们两人坐着,德尔苏和张保拾柴火去了。夜里一定很冷。在繁星密布的天空中,银河像一条宽阔的带子延伸开去。凛冽的寒风从西北吹来,我觉得很冷,就走进屋里,中国老头儿依然坐在篝火旁。
我看见德尔苏从老头儿旁边走过,他轻手轻脚,小心翼翼,说话也压低了声音,总之尽量不弄出一点儿响动。
我不时往门外看看,老头儿依然坐在那儿,还是那个姿势。火光照亮了他那苍老的面孔。红黑斑驳的影子不住在他身上跳动。在这火光中,他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一个烧红了的铁人。中国人完全沉湎于沉思中,仿佛根本忘记了我们的存在。
他在想什么呢?大概是想到了自己的青春,想到他这一生有可能是另一种命运,想到父母,想到他所爱的女人,想到他在这深山老林中度过的孤独生活……
锡霍特山脉风景。 资料图
已经深夜了,我又往窗外看去。寒风吹过已经熄灭的篝火,暗淡的火堆偶尔闪现出火光,霎时照亮了老头儿痩削的身影。
他依然坐在原地,双手托着下巴,凝望着火炭,回忆着遥远的过去。我本想叫他一声,可是不知为什么没有这样做。
我终于结束了自己的工作,合上笔记本,刚要躺下睡觉, 又想起了老头儿,便走出房子。篝火只剩下了几块木炭。风一 阵阵吹来,刮得满地都是火星。而中国人依然像一小时前那样, 坐在树墩上,全神贯注在思考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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