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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逆于心_识于微时莫逆于心
师父,大邑,天师莫逆于心_识于微时莫逆于心
发布时间:2019-02-08加入收藏来源:互联网点击:
鹤鸣观,在县北三十里。上有太清宫,又名迎祥观。明嘉靖间,八月十八日为万寿圣节。岁命指挥使赍封香诣此,敕羽士修罗天大醮,以祝圣寿。抚按两院、藩臬、巡道暨附近州县群僚咸萃集焉。
迎仙阁,在鹤鸣山下,明成祖永乐间,命道士吴伯理同内监等赍香,寻访张三丰至此,造斯阁,朝夕礼拜,祈三丰降。
在明代,鹤鸣观的道士(羽士)参加国家祀典,每年都用道教最隆重的道场——罗天大醮给皇上祝寿,可见朝廷对鹤鸣山的重视。太清宫俗称老君殿,位于天柱峰(老君山)顶上。按清同治《重修大邑县志》等记载,天柱峰前面还有文昌宫及三官庙等建筑。但鹤鸣山的主山以及鹤鸣观的主要建筑群位于天柱峰(老君山)背后,是以迎仙阁为前殿、依山而建的道观。鹤鸣山道观如今还有斗姥殿、三圣宫、天师殿、玉皇殿等主体建筑,道观以上可爬山至天谷洞。历朝历代有文人墨客,如文同(1018–1079)、陆游(1125–1210)等人,他们为鹤鸣山撰写了诗词并确定该山是天师道鹤鸣山治的所在地。很明显,大邑鹤鸣山的神圣地位从明代开始也多来源于其与张三丰的关系;有《鹤鸣山》二首诗,传为三丰祖师所作:
沽酒临邛入翠微,穿崖客负白云归,逍遥廿四神仙洞,石鹤欣然啸且飞。
道士来时石鹤鸣,飞神天谷署长生,只今两涧潺湲水,助我龙吟虎啸声。
以前,鹤鸣山上的古碑也很多,其中之一就是出名的“第一山”碑;据民国《大邑县志》载:“鹤鸣山第一山碑,米芾书,清邑人陈继兴由华山绝顶拓回,重摹于石。”除了一张老照片以外,此碑已不见,今在天柱峰石梯侧新立的“第一山”碑,已经没有米芾的字迹了。
明末清初,鹤鸣山道观与蜀中其他许多宫观一样,正一派(天师道)势力下降,取而代之的是兴起于12世纪的全真教,特别是武当山陈清觉仙师(道号烟霞、寒松,1606–1705)入川传道后,蜀中道观多是全真龙门派丹台碧洞宗所属。鹤鸣山也不例外,至今犹承其戒坛。据鹤鸣山道观官网信息,至“文革”前,鹤鸣山仍保存着较好的楼、亭、牌、坊、坛、台建筑,祭祀宫观有三官庙、文昌宫、天师殿、太清宫、延祥观、迎仙阁、神仙祠、紫阳殿、玉皇楼等众多的建筑群。可惜毁于“左”倾思想及后来的“文革”。至1987年开放道场活动以来,随着国家政治经济的发展,现今的鹤鸣山道观已恢复了迎仙阁、斗姥殿、慈航殿、五祖殿、三圣宫、天师殿、玉皇殿、清心茶舍、双鹤楼、综合楼、办公楼、乾道院(男道士住所)、坤道院(女道士住所)等一大批建筑。
2018年天师会 /欧福克(Volker Olles)摄影
恢复宗教活动以来,鹤鸣山道观成为了一座很活跃的道观,如今不仅有丰富的斋醮科仪(法事)活动,以每年举行于端午节的天师会为主,还吸引了不少年轻人进一步了解道教,也创刊了四川道教界第一份季刊——《道源》。鹤鸣山天师会举办于农历五月初一到初五,也就是端午节期间,体现了巴蜀地区的古老传统。“川西夫子”清儒刘止唐先生(1768–1856)曾指出:
天师隐于鹤鸣山中,豺虎物怪尤多,故五月五日天师擒百怪,使深山穷谷皆得清平。四川全省惟温、郫、繁三邑无山,余皆山地。自天师伏除物怪之后,至今四川山谷即穷荒僻壤,商贾渔利、采药采货者,不逢物怪人妖。
张道陵于此日收伏五毒,世人遂以此日祭天师,亦有由焉。青城采药诸人从未有逢猛虎蛇蠍者,此天师之遗爱也。(摘自《五月五日说》)
2018年天师会 道长们奉行法事 /欧福克(Volker Olles)摄影
鹤鸣山道观的现任住持杨明江,俗名应江,1943年5月18日生于四川省盐亭县。1989年9月在蓬溪高峰山道观出家,礼全真龙门派青城丹台碧洞宗高道傅圆天为师,赐名明江,为全真龙门派第二十代玄裔弟子。1990年在青城山飞仙观道观修道,1991年主持崇州市上元宫,1993年9月受师嘱,任大邑县鹤鸣山道观住持,1995年于青城山天师洞玄都律坛受三坛大戒,道号“利民子”。
天谷洞“汉碑” /欧福克(Volker Olles)摄影
1996年及1998年,我曾多次前往鹤鸣山考察,对这座天师圣山很快就产生了浓厚的感情。但是,鹤鸣山道观的破坏非常严重,古庙几乎无踪迹了,可以说鹤鸣山治的遗迹、物证被消灭得干干净净。初到鹤鸣山时,老君山(天柱峰)上已无老君殿(太清宫),在双涧汇流处尚存三官庙的废墟以及摇摇欲坠的解元亭。自从中国测试技术研究院于1967年占地以来,此地的庙宇均被拆除,原文昌宫所在地当时仍是研究院的宿舍区。后来,恩威集团在天柱峰一带建立了“道源圣城”,修建了大型的旅游景点,以开发道家养生文化为目标。“圣城”中虽然修了几座模仿汉代建筑风格的大殿,老君殿也得以修复,但整个地方总体给人一种浮夸的感觉,完全没有道观的氛围。
因此,我一直关注的是天柱峰、“道源圣城”背后的鹤鸣山道观本身,这也是真正恢复鹤鸣山治道脉的地方。道观以迎仙阁为入口处,右前方原有一幢农舍,这就是最早恢复道观的天师殿(今已不存)。迎仙阁上方是碑林、斗姥殿和三圣宫。如今,鹤鸣山道观的建筑已有比较大的改观。三圣宫系香港飞雁洞佛道社所捐修的大殿,原来供奉太上老君、张三丰和吕纯阳(洞宾),现已改为三清殿。三圣宫以上便是三丰古柏,还有至益亭(张至益大师墓旁)、新修的天师殿、玉皇殿等建筑。
道观右边的马路通往雾中山,那座山据传是中国最早的佛教圣地之一。雾中山上的开化寺在90年代还在修复中,附近古迹众多;山脚处的接王亭(亦称接王寺)是一座玲珑小巧的佛寺,由百余岁的果章长老住持。90年代,雾中山和鹤鸣山之间的煤矿还在生产,虽然大体上已展现出衰败的景象,我还亲眼见过矿工用人力把载满煤炭的矿车从矿井里推出来。
天然石鹤 卫复华先生提供
鹤鸣山的大环境在90年代仍是传统意义上的农村;有农田、村落以及田边的许多土地庙,但除了道观周围之外,基本上没有大树,山上种了大面积的玉米,生态并不平衡,煤矿所造成的污染也十分明显。现在,鹤鸣山附近的山林有所恢复,水质似乎也比以前好,但我还是有点怀念以前的乡村景观,感觉“新农村”并没有形成一种承前启后的生活模式。听说有的农民不愿意住在新的安置房,反而跑到山上务农去了;我能理解。
至于自己的研究工作,因为物证的缺乏以及有关鹤鸣山治的争议,我最终无奈地决定,不再将博士论文的重点放在鹤鸣山上。但是,跟鹤鸣山道众的相处和长期交流产生了额外的收获,所以鹤鸣山至今是我向往的地方之一。鹤鸣山曾有一位老道长,他在我心目中树立了最优秀、最纯粹的“道人”形象。因此,讲鹤鸣山的故事,不得不讲这位老道长的故事。
杨明翊大师与作者 2009年9月
上世纪90年代初留学四川大学时,我首次到鹤鸣山,在山上斗姥殿前便遇到了杨明翊老道长。一见如故。在了解我的来历和来意之后,杨师父慷慨向我介绍鹤鸣山的历史与现状,并为我细心安排了山上的住宿。杨师父与我的交谈从一开始就有不少“谈玄论道”的成分,而且一种似曾相识的情谊伴随着我们所有的谈话和相处。如此,杨师父和我即成道友。正如南华真人所描述:我们“相视而笑,莫逆于心,遂相与为友”(《庄子·内篇·大宗师》)。后来,每次我赴川访问,鹤鸣山道观是必到之处。自己的研究重点虽已改变,我还是多次上了鹤鸣山,只为拜访杨明翊老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