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的位置: 首页 > 网站导航收录 > 百科知识百科知识
怙恩(胡恩彪)
他的,我的,父亲怙恩(胡恩彪)
发布时间:2019-02-08加入收藏来源:互联网点击:
日子久了,初时的悸动早已化作一往情深。
刚刚及笄,情窦初开的年岁,我眼中只有魏延一人。我以为这件连魏涉都没能察觉到的事,只是我一人知晓的秘密。
可我还是没能瞒住父亲。
那时已经是暮春,父亲上完朝回府,恰好遇见出门参加百花茶会的我。
我听说魏延也会赴宴,欲向他表明身份,便穿了一袭嫩粉衣裙,发髻齐整,略施粉黛。父亲见状先是一愣,而后了然于心地笑着问我:“不知是哪家公子得了我娇娇的芳心?”彼时府中梨花早已落为春泥,我却好像又嗅到了淡淡梨花香,羞怯地垂眸答道:“不知父亲识不识得那魏家长子,魏延?”
在我年少浅薄的认知里,相国之女与将军之子的姻缘,定是说书人口中才子佳女门当户对的风月佳话。可父亲沉默了一会,而后眼神复杂地摸了摸我的发顶,沉声说:“你若嫁入魏家,日后,为父怕不能保你一生喜乐顺遂。”
我那时不懂父亲的意思,只当他道勋爵贵胄家规矩森严不能容我任胡来,便满心欢喜地摇摇头说:“我不怕,再说不管嫁给谁,父亲也不能护我此生啊。”
我那时不懂,权臣将相间的联姻,是强强联手、稳固权势,也是木秀于林、树大招风,若有一日皇帝忌惮打压,必将首当其冲。
而这个道理,我竟花了半生才明白。
父亲从未拂过我的意,在我表明心意后不久,他便在府中宴请朝中同僚,其中便有魏家父子。那日魏延一身薄衫青衣,无端多了些许的书卷气。他那时已经知晓我的身份,也隐约猜出我的心意,却迟迟未予答复。
席间我有些烦闷,便借故离去。
月上梢头,我静静站在荷塘边,身后传来鞋履落于石板的浅浅声响,循声望去,就看见魏延手持玉佩立于一棵柳树下。清风徐徐,荡起柳枝拂面,他笑了笑,抬脚朝我走来。走到我面前时他顿了顿,带着些拘谨地问我:“我可以像涉儿那样,唤你阿尧吗?”
清浅的月辉散落在他的面庞上,如薄薄一层雾气,徐徐浮动在我面前。
我望着他俊毅的面庞,羞涩地点了点头。他又笑了笑,把手中的玉佩放到我的掌心,一字一顿地说:“阿尧,这个玉佩娘亲留给我的,让我日后送给心仪的姑娘。”
相国独女看上少将军,女扮男装蓄意接近,撩得将军动了真心
时至今日,我仍能记得那日朦胧月光下魏延高大的身形,他长我四岁,又做惯了兄长,自元启二十五年嫁给他后,我被照顾得无微不至,处处妥帖。十年夫妻,我从未忘记过他在月下表明心意的模样,也从未忘记我那时暗暗下定的决心。
无论以后喜乐与否,顺遂与否,我都会陪伴魏延一生。
6
可是魏延却了,他的生命,永远停在了三个月前的春天。留下了我和尚且年幼的端儿,还有一片狼藉的魏府。
没人会想得到,这一切只是源于魏家兄弟间的阋墙之衅,大约父亲那时说的是对的,我后半生的喜乐顺遂,他是保不住的。
也没人保得住。
可我又想,便是这半生如此仓皇无措狼狈不堪,还有端儿能给我念想。他如今八岁,同我初识时的魏涉一般年岁。清秀俊朗,面若冠玉,笑起来嘴边有浅浅的梨窝。
但我罚了端儿。
正午烈日当头,沉闷无风,路上的板石都似乎被蒸出汗液。我静静立在廊下,望向跪在院中倔强单薄的身影,心中又恨又疼。
一旁的长欢犹犹豫豫地劝我说:“夫人,小公子都跪了一上午了……”
我看了她一眼,她忙闭上了嘴。我揉揉额角,顿了顿,还是开口说:“让他起来吧。”
话音刚落,端儿便被一群家仆扶着站起来,蹒跚着朝我走来。汗滴顺着他稚嫩的面庞滑落,黝黑的双眸湿漉漉的,却尽是倔强的神色。
我鼻头微微一酸,往前走近两步,抬手用帕子擦去他额头的汗水,轻声问道:“知错了吗?”
他突然伸手抓住我的前襟,双腿还带着久跪后的虚浮,仰面望来的眼神尽是倔强:“我本就无错,那夫子说我魏家功高盖主、拥兵自重,娘亲如何不知那是欲加之罪?我只是教训了一下他,我没错!”
我看着他,恍惚了一下。
魏延战沙场才消去皇帝对魏家的忌惮,他是魏延之子,这些世人皆知的事实,却唯独他说不得。
我狠下心,高高扬起右手,带起一阵凌厉掌风,他应声闭目。
巴掌落下之前,高抬的手腕被却人紧紧抓住,我回头望去,就见魏涉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身后。烈日炎炎,他却身披一袭黑色大氅,面色苍白得可怕。
自那日我去他府上告诫警示后,已有些时日没见到他了。
他轻咳一声,语气有些无力:“大嫂。”
见来者是他,端儿眸色瞬间变得光亮,忙跑过去拉起他的手掌,语气雀跃地唤了一声:“二叔!”
我看着端儿雀跃的模样,狠狠咬住嘴唇,明明魏涉已经算是他的害父仇人,可我还是不舍得告诉他事实,让他在仇恨中成长。
魏涉放开紧握我手腕的手,轻轻放到端儿的发顶,温柔地揉了两下,才神色轻和地说:“二叔有话要同你娘亲说,你先回屋歇会儿吧。”端儿向来最听他的话,心里虽有不悦,却还是一步一回头地乖乖回屋了。
日头灼热,晃得我脑壳一阵一阵地疼,我看向魏涉,猜想着他要同我说的话。
可他只是望着端儿离去的方向,良久,才轻声开口问:“大嫂还记得端儿出生那日吗?”
我怔愣了一下,但也仅仅只是一下,而后便轻笑着问他:“魏涉,你是想让我记起你的恩情吗?”
他定定地看着我,我想大约是日头真的太过晃眼,我竟觉得他的眼神有些悲戚。他便这样沉默地望着我,直至疾风骤然吹过庭院,林叶大乱,才慢慢转身离去。
我望着他明显消瘦了的背影,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自我与魏延成婚后,魏卓两家确实在多年间相互扶持。将相联姻,贵府权门,一时间在朝堂内外皆是风光无限。
只是端儿出生时却是个多事之秋。
元启二十七年,先帝驾崩,新帝继位,次年改年号盛平。
新帝年少,摄政掌权的实为晋王。
盛平初年,公爹魏承山不幸战沙场,为了镇守国境,晋王开始重用刚刚承袭父亲爵位的魏延。给他兵权,拨他军饷,让他前去征战西疆。
那时京城正值大雪纷飞,我挺着肚子手捧暖炉坐在屋里,透过小窗往外看去,厚厚一层洁白积雪,几乎埋没了丫鬟半截小腿。
临盆几乎就在一瞬之间,府中上下皆是手忙脚乱。耗了两个时辰生下端儿后,我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不清。我嘴里喃喃念着魏延的名字,朦胧中似乎看到了他守在我身边,轻轻摸着我的鬓发唤我阿尧。
之后我就再没了意识,只知道自己越来越来虚弱,我当时想,如果我没了,我的孩子该怎么办?
但我看到了第二天大雪初停后浩瀚碧蓝的天空。
后来我听长欢说,那晚是魏涉拿他魏家的军功向晋王求来太医,几乎整个太医署都被请来了魏府,焦急忙碌了一夜,才保住了我这条命。
长欢说这些话时,我只想着一定要好好谢谢魏涉。倘若当时我能聪慧一些,就很容易明白,向晋王求请太医这件事,会给魏家埋下多大隐患。
拥兵自重,怙恩恃宠。
下一篇:返回列表
相关链接 |
||
网友回复(共有 0 条回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