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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行小序的作用 琵琶行诗前小序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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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6-12-08加入收藏来源:互联网点击:
概括来说,这一部分一是要求与韩愈的《听颖师弹琴》比较,以显示两诗“在音乐描写上”的异同点,二是要求与白居易的《观刈麦》比较,直指白氏的“现实主义情怀”。
先说第二点。《琵琶行》的主旨如果一定要说“既是对自己不幸遭贬的伤感,更是对琵琶歌女晚年沦落的深深同情”,则可能显得勉强,与白氏的原意有较大的距离。而该案例将《琵琶行》“与《观刈麦》比较”,用意在表现诗人白居易对“下层百姓寄予了极大的同情”及“封建官员的反思”,最终都落脚到白居易的“现实主义”上,可能也是一个误置。
《观刈麦》诗作为“现实主义”的杰作,自然没有问题;如果将《琵琶行》也揽入其中,则会引发麻烦。确实,在《与元九书》中,白居易提出了现实主义的文学理论,主张“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以起到“救济人病,裨补时阙”的作用。诗人早期的诗歌创作,如同情疾苦、指刺时病,确实有一个较强的印证。但需要注意的是,诗人本人是将《琵琶行》列入“感伤”类,并没有把它置于“讽谕”“闲适”两类,即没有将所谓“兼济”之志、“独善”之义寄寓其中,而是“事物牵于外,情理动于内,随感遇而形于叹咏”,“或诱于一时一物,发于一笑一吟,率然成章,非平生所尚者,但以亲朋合散之际,取其释恨佐欢”。(以上相关引述,详见顾学颉点校《白居易集》,第959-966页《与元九书》,中华书局1999年版)虽然这一“牵”与“动”都受到现实世界的影响,而收入该类的《长恨歌》和《琵琶行》确实也有一些讽谕内容,但总归在“有感而发”,所流露的情感、情要率然、真切些,而没有“讽谕”“闲适”两类明显甚至刻意的儒家“托寄”。
“现实主义”的《琵琶行》实际上是一种误置。“兼济”之志、“独善”之义不显,相反,正如乾隆所评:“满腔迁谪之感,借商妇以发之,有同病相怜之意焉。比兴相纬,寄托遥深。其意微以显,其音哀以思,其辞丽以则。”又借明末清初学者唐汝询之口将情感寄托点白,说:“此宦游不遂,因琵琶以托兴也。言当清秋明月之夜,闻琵琶哀怨之声,听商妇自叙之苦,以动我逐臣久客之怀。宜其泣下沾襟也。”(乾隆御选《唐宋诗醇》,第467页,北京三峡出版社1997年版)也就是说,诗歌的着力点并不像诗人其他的诗歌诸如《观刈麦》《卖炭翁》等所表现的“他者”主题,而是借“他者”来表达自己的“逐臣久客之怀”。由此可见,“现实主义”的旨归在教学上的偏差是很显然的。
再说第一点。且不说关注诗歌中的音乐描写并非本次诗歌学习的重点,单说韩愈这首《听颖师弹琴》诗的阅读难度,即使配上注释,要让学生完整地理解,还是有不小的困难,怎么轻易就进行两诗的比较呢?假如不需要缀以学习的铺垫,学生像阅读浅显的现代文,看看即懂,那么,在逻辑上连同白居易这首《琵琶行》诗,安排如此课堂学习环节与步骤,岂不是煞有介事、装模作样,而实属不必么?再则,这首《琵琶行》里琵琶妙音究竟如何感受?可能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对于这首《琵琶行》,读者真能感受其中美妙的音乐吗?是不是随便找一段音乐,或者找一个音乐基础很好的学生进行演奏来感受感受,就可以加深理解呢?是不是一定要与其他有音乐描写的诗歌比较比较,便足以凸显诗人所摹写的高超呢?……这些,在一定的教学情境中都是无妨的。但在这样做之前必须作一些澄清。这完全是基于下面复杂的情形。
还是回到案例。课堂从“仿写训练”开始似乎越走越偏。这里的问题是,简单比附、模仿的机理在哪里?很多教师在授课时,往往有这样的预设,似乎课堂上只要练习练习,即可使学生达到很高的理解程度,甚至与课文作者同一的高度。对此,我并不怀疑个别情形的存在。但是,在这里,课堂上能进行这样的音乐欣赏与仿写训练吗?换而言之,学生能够理解诸如《牧童短笛》《春江花月夜》或《二泉映月》这样曲调所深涵的意韵吗?如果答案是否定的,是不是可以说,教师在为课堂的阅读与理解制造干扰与混乱呢?
与此相关的另一个致命的问题是,教师与学生能够理解诗歌里的音乐吗?或者怎样做,才可以说是理解了诗歌所涉及的音乐呢?
应当说,不同门类的艺术之间,其实差异很大。文学不可能有音乐诉诸听觉的直接,而语文课堂上所做的也非常有限。语文教师的专业做派只是对语言进行玩味,在语言里深涵文本的无限的丰富。最为直白的,语文教师就是语文教师,他几乎不可能同时还是音乐等艺术指导老师。
《琵琶行》中所描写的“音乐”其实并不能直接被读者捕获,而需要一种想象,一种转化,需要通过另外的一种途径来解悟。在这一点上,艺术旨趣极高的傅雷先生,在给他儿子傅聪的一封谈及《长恨歌》与《琵琶行》的信件里,所涉及一些解说与相关方法,则对目前课堂困境的缓解有帮助。他说:
上星期我替(傅)敏讲《长恨歌》与《琵琶行》,觉得大有妙处。白居易对音节与情绪的关系悟得很深。凡是转到伤感的地方,必定改用仄声韵。《琵琶行》中“大弦嘈嘈”“小弦切切”一段,好比staccato〔断音〕,像琵琶的声音极切〔急切、迫切〕;而“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几句,等于一个长的pause〔休止〕。“银瓶……水浆迸”两句,又是突然的attack〔明确起音〕,声势雄壮。至于《长恨歌》,那气息的超脱,写情的不落凡俗,处处不脱帝皇的nobleness〔雍容气派〕,更是千古奇笔。看的时候可以有几种不同的方法:一是分出段落看叙事的起伏转折;二是看情绪的忽悲忽喜,忽而沉潜,忽而飘逸;三是体会全诗音节与韵的变化。……(《傅雷家书》,第18-19页[一九五四年七月二十八夜],北京三联书店1981年版)
傅雷先生音乐修养精深,他后面谈说《长恨歌》的三点读法,则完全适合于《琵琶行》有关音乐描写的部分。而具体到《琵琶行》诗,他举出了声韵的选择与情绪的关系,并敏锐地抓住了“白居易对音节与情绪的关系悟得很深”这一点,从形式着眼来进行一番讲解。他在诸如“断音”“休止”“明确起音”等处作了点拨,大致说明了音乐演奏的三个段落,至于演奏者或诗人情绪的变化,则是通过音乐演奏的快慢断续、高低起伏等变化而表现出来的。
现在不妨试着梳理一下诗人随音乐演奏的变化而伴随的情绪上的变化。
“嘈嘈”“切切”的乐音虽然急切,但在诗人的感受却是“大珠小珠落玉盘”,心底留下的却是快意(断音,即跳音,节奏欢快而奔放)。而“间关莺语花底滑”与“幽咽泉流冰下难”仍然是听众的幻化出的形象感受,而与之相对应的,既有音乐婉转流利时听者舒缓徜徉,也有音乐转入低沉缓慢时听者所感到的时间的久滞,这是音乐演奏与感受情绪同融的表达。接着是经过一段的休止,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聚集力量,也像是在调整姿态,总之,随后音乐再度迸发激昂的壮音“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然后便戛然而止,听者的情绪于是不能平静而久久沉浸在音乐的氛围之中。等好久再回过神来,才知道周围是那么安静——两只行船静静地停在江面,风平浪止,澄明的亮月正印在江心里。这对白居易来说,这种感受就是“今夜闻君琵琶语,如听仙乐耳暂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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