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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行并序原文(琵琶行并序原文及翻译注释)
琵琶,诗人,白居易琵琶行并序原文(琵琶行并序原文及翻译注释)
发布时间:2016-12-08加入收藏来源:互联网点击:
但我们同时也就产生了一个疑问:琵琶女为什么会在曲中流露出如此浓重的“幽愁暗恨”?作者又为什么会对她的演奏产生如此深切的感受?诗篇的第三段(“沉吟放拨插弦中”至“梦啼妆泪红阑干”)和第四段(“我闻琵琶已叹息”至“为君翻作《琵琶行》”)通过琵琶女和作者各自诉说自己的身世遭遇,向读者回答了这个问题,从而进一步加深了读者对第二段中音乐描写的理解。
在这一部分中,诗人按校音定调,信手而弹,曲终收拨的顺序,依次描写,层次井然。琵琶女身怀绝技却漂泊荒江,而且别有一番幽愁暗恨汇之于指端,发之于弦上。人们自然想知道她的身世,这样,诗便过渡到第三部分。
第三部分从“沉吟放拨插弦中”到“梦啼妆泪红阑干”,写琵琶女自述半生的经历。先述籍贯、出身以及少年时的生活,再述嫁作商人妇的经过。前者写来具体形象,后者则写得概括,简略。原来,琵琶女曾是“名属教坊第一部”的京都名妓。超群的才貌使她成了无数贵族子弟争相献媚的对象,成了他们寻欢作乐时的玩物,可是如今年老色衰,委身为贾人妇,独守空船,寂寞凄凉,相伴的唯有一轮冷月、—江寒水。于是,世态炎凉、今昔盛衰的深沉感慨,作了琵琶弦上的串串哀音,在这秋江月夜的萧瑟寒风中传播、震颤。
这一部分,由往日的“欢笑”写到今日的“沦落”,诉尽从少到老,由盛到衰,自欢而悲的不幸。一位技艺出众的音乐家,只因年长色衰,就受到贵族社会的冷遇和重利寡情的丈夫的抛弃,琵琶女的身世,激起了诗人的深切同情,而且也触发了他深藏于心的“迁谪意”,他把对这位妇女的同情和由此产生的对自己谪居生活的感慨联系在一起,顺理成章地引出下面一大段慨叹。
第四部分从“我闻琵琶已叹息”到最后,诗人联系自身的遭际,倾诉悲慨。琵琶女的这种身世遭遇,恰与作者的经历有某种相似。作者在仕宦之初,一帆风顺。“十年之间,三登科第,名入众耳,迹升清贵。”可是,由于他直言朝政,大胆讥刺权贵,受到忌恨,遭谗被贬,担任了一个有名无实的闲官一—司马。
这一部分中,“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两句具有点题作用,不仅点明琵琶女的遭遇与诗人的遭遇有着共同之处,而且表明自己与琵琶女同病相怜,已引为知己了。这使得作者对琵琶女的身世寄予了无比深切的同情,对琵琶曲的内涵才会有无比深切的体会,也使得作者能够借歌女的琵琶声,抒发自己的政治沦落之情。这就是这首长诗思想内容的核心。有了这两句直白,诗篇便由叙写琵琶女过渡到诗人的自述。为了避免与琵琶女叙述的身世重复,诗人没有再自叙身世,而是以索寞的景物、孤寂的生活,表现他的天涯沦落之感。
诗到结尾处,未尝不可结束,然而作者意有未尽,欲再借琵琶一抒天涯沦落之恨,于是笔底波澜顿起。“凄凄不似向前声,满座重闻皆掩泣。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如果说第二部分中琵琶女的身世之悲和作者的迁谪之感还只是暗暗地渗透在对乐曲的演奏与感受之中,那么,在三、四两部分的自诉身世之后,他们共同的天涯沦落之感则是毫无掩饰地从哀弦上滚滚涌出,从泪眼中潸潸流下,形成了全诗感情上的高潮。诗篇也就在这一片凄切的琵琶声中黯然收尾,给读者留下了无限的怅惘、无穷的回味与思索。凄凄乐声与听者反映联系在一起,在琵琶声与悲泣声的交织中,把彼此交融契合的情感推向高潮,全诗也在悲人而又自悲的悲剧气氛中戛然而止。
细密的结构与曲折的情节
《琵琶行》全诗六百—十六字,篇幅虽长,但结构细密,层次清晰,情节也曲折动人。
古人在探讨长篇歌行体诗歌创作时,讲究“变化”、“布置”,要求“波澜开阖,如在江湖中,一波未平,一波已作……出入变化,不可纪极,而法度不可乱”;“作大篇尤当布置,首尾匀停,腰腹肥满”,勿使“前面有余,后面不足;前面板工,后面草草。”(见姜夔《白石道人诗说》)这些说法,大抵指诗的情节结构而言。从这一角度来欣赏,《琵琶行》在生动曲折的情节描写中,可谓波澜起伏,结构严谨;从容铺叙,层次分明;开合得当,首尾照应。
诗一开始,写秋夜江头送客。在黯然神伤的时刻,“忽闻水上琵琶声”的契机,给情节发展带来了柳暗花明的前景。长诗旋即以琵琶音乐作为贯穿情节发展的线索。正是江上飘来的感人韵乐曲声,振作了主与客的精神,引起了他们的兴趣,以至“主人忘归客不发”!这样,追寻弹者,移船相邀,琵琶女出场以及她的即席弹奏,就成为情节发展的必然。把琵琶女的身世与自己的谪居生活有机组合,层层铺展,是这首诗的结构特点。
诗中,琵琶演奏是贯穿全诗的线索。先写送客江头而偶闻琵琶声,由琵琶声引出琵琶女,继写聆听琵琶演奏而询及身世,因了解身世而抒发感慨,最后再以琵琶女重弹一曲而戞然作收。全诗各部分紧密关联,环环相扣,逐层推进,写来极有层次。
诗中情节安排也颇具匠心。琵琶女的出场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有着先声夺人之妙;琵琶女的“幽愁暗恨”是先于曲中,曲曲传出,再直言诉说,诗人被贬失意的瞒腹悲愤是经琵琶女盛衰剧变的身世的铺垫,再倾吐而出,这样层层夹写,处处烘托,又巧设悬念,情节的展开如波澜起伏,曲折而又动人。
形象的音乐描写
音乐本是无形之物,很难用语言文字直接描写的,很难描画。因为它那飘忽即逝的音响、旋律,是很不容易捕捉和表现的。而曲中所含的“幽愁暗恨”更是十分抽象、难于言传的。音乐又是最无法作假的艺术语言,弹者的感情直接从音响、旋律中传达出来,不像语言文字有时可以表现出虚假和掩饰。怎样写好琵琶女声情并茂的弹奏及其所创造的美妙境界?诗人白居易平日高度的音乐修养,和驾驭语言艺术的厚实功力,使他笔下生花,成功地写出了琵琶演奏的精彩片断。在白居易笔下,那复杂多变的琵琶声,却被描绘得层次丰富,音色分明。诗人描绘音乐的手法:
一是多方设喻,以表现琵琶曲中复杂、细微的音响变化。用许多形象、新鲜、贴切的比喻来描写这极难用语言摹写的美妙乐声,给了读者十分深刻和具体的印象。如以人们在生活中可以接触到的声音作比,以骤降的“急雨”比喻粗弦的繁音促节;以小女儿般的轻柔“私语”比喻细弦细碎绵密的声调;以大珠小珠洒落玉盘比喻乐声的高低音调和与清脆悦耳;以“花底”的“莺语”、“冰下”的“泉流”比喻乐声的流动和宛转与幽咽若凝;以银瓶乍破水浆迸溅、铁骑突出刀枪齐鸣比喻乐声暂时休止后又骤然响起;以“裂帛”比喻四弦齐拨时乐声的清脆短促,响亮非凡。在妙喻联翩中赋予抽象的音乐以有声有色、具体可感的形象,使人如闻其声,如临其境。这些形象贴切的比喻,把美妙的旋律、变化的节奏表现得淋漓描尽致。
二是以声传情,声情交融。把音乐与演奏者的身世之悲、听者(作者)的主观感受结合在一起来写,更大大加深了读者对乐曲内容及其内在情韵的体验。如果说,琵琶女在校音定调时,已流露出感情色彩,那么,随着正式弹奏的开始,感情的流露渐趋明朗。在千变万化的曲调旋律中,诗人仍然意在表现人物的感情。整个演奏过程,或低徊掩抑,如泣如诉;或圆润流美,莺歌玉转;或高昂明快,铁骑交锋,无不生动地传达出弹者内心深处浪涛般起伏不平的感情,交织着她对人生诸般滋味的深切感受。在时而欢快流转,时而高昂激越,时而暂时休止,时而低沉幽咽的音调中,含蕴着琵琶女或欢快,或忧愁,或沉痛,或悲哀的情感。从“似诉平生不得意”到“说尽心中无限事”,声声琵琶,曲曲传出的正是琵琶女内心的复杂感情。另外,声声琵琶又是演奏者和听者构成感情交流的媒介,演奏者曲中传情,听者闻曲动情,声情交融,不仅使所描绘的音乐更具艺术魅力,而且也有助于诗歌主题的深化。至于听者深受感染的情状,诗人只以画龙点睛之笔,写出了“东船西舫悄无言,惟见江心秋月白”的情景。主客沉默无言,江心月白风平,有力地烘托出听者如醉如痴,如梦初醒的恍惚情伏。通过琵琶音乐,进一步联系了弹者与听者的感情,使两个出身、教养、社会地位截然不同的艺术家有可能成为萍水相逢的知音。他们互诉悲怀,披露出平日不轻易向他人诉说的内心深处的不平感情。长诗就这样在人物回首往事之中深化了 “天涯沦落”的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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