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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印尼中国劳工妻子:被拉锯的情与理
丈夫,印尼,马来西亚赴印尼中国劳工妻子:被拉锯的情与理
发布时间:2020-12-06加入收藏来源:互联网点击:
魏朋杰说,疫情爆发后,国内工期不稳定,活少,他也没听妻子的话,执意去了印尼——家里开销紧张。
而当他们出海时,别离、养家的辛酸,同样落在她们身上。
自从丈夫情绪爆发,许婉琪每天都要给他消息,聊儿子,聊家里装修进度,试图调动他的情绪,只有收到丈夫回复,她才能安心入睡。丈夫被捕之后,她不知打了多少电话,发了多少微信,却没等到回复。她不知道,他的手机已坠入海中。
她后来在王兰创建的印尼失联劳工家属群看到一张报道截图,是马媒《星洲日报》刊登的5人偷渡被警方逮捕的照片。她一下没认出丈夫来,照片有些糊,且与5人一同被捕的,还有10个印尼籍偷渡者。她把截图给自己两个小孩传阅,说玩个游戏,爸爸在玩躲猫猫,看谁能在人群里找到他,“他们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马来西亚《星洲日报》有关5人被警方逮捕的照片那时,因两个小孩接连感冒、发烧,加上婆婆的伤病,许婉琪只能选择辞职,每天在医院、学校、家三点一线跑着。一早起来,掐着时间给小孩领吊瓶,给婆婆送饭、清理排泄物,接小孩放学,再回医院……晚上独自开着电瓶车回家,她只觉恍惚,“闯红灯我都不知道。”
张娅杰与丈夫失联后的第三天就坐上了辞职回家的高铁。路上,她也在群里看到了那张照片,“也不顾及(旁边)有人没人,我的眼泪就下来了”,至少丈夫还活着,且不是落在蛇头手里,她赶忙给公婆打电话报了个平安。那天恰好是中秋节,也是婆婆生日,但家里都没有庆生。
与二人相比,王兰的生活本来自如一些,她的工作能兼顾带娃。2014年生下女儿后,她办起晚托班,苦心经营,陆续收了80多个学生,每晚开车送学生回家。她从来不愿轻易放弃经济独立的可能,2017年生完二胎后,事业停滞,她举债加盟教培机构,从头做起。
虽然丈夫张强常和她说,就算日薪只是多20块,他也愿意换一个地方打工。对他这次仓促前往印尼,王兰心里明白:丈夫觉得她的补习班做得还行,他却帮不上忙,加上他一些朋友又爱说些男人赚不到钱的风凉话,刺激了他。
“他选择去的话,我尊重他的决定。”王兰说,张强收拾行李离开的那个早上,她躺床上装着没醒,他一开房门,她就闭眼,她知道拦也拦不住。她记得,临走前张强对她说了一句:“我以为你没醒呢。”她回,“我不想醒。”
王兰一家合影3、执
尽管王兰对张强出海表现“淡然”,但在他被捕后,她一直有个执念,只要自己不断付出,他肯定能第一个回家。
去年9月19日凌晨,她收到丈夫被捕后发来的短信,“担心是有,恐慌没有,我会做起(事)来”,她开始打12308(外交部全球领事保护与服务应急热线)、报警、给张强留言。到早上八点,人完全失联。蛇头找过她,说再交2万,保证安全回来。她想走正常程序,直接拒绝了。
因国内警方难以介入,又等不及12308回复,王兰隔天紧急联系朋友,委托马来西亚一家寻人机构找人,收到大概位置时,她两天没合眼了。其间,她同时联系着其他劳工家属,还需要陪她奶奶做手术,大脑在就医与寻人中来回切换。
王兰说,确定5人被扣押在马来西亚北干那那移民局的扣留营,暂时没有人身危险后,她才稍感安心。
当时,马来西亚华裔律师刘毅龙出于对出海劳工权益的关注,自发接手该案件,费用全免。王兰半夜梳理5人在印尼的前后遭遇,并将相关报道的背景、截图、照片一一备注,打包发送给律师。此外,她坚持给中国驻马来西亚大使馆写邮件。
王兰坦言,自从帮5人要回那23.8万,受到张强指责,她心底总有顾虑,怕又“做错”什么,可尽管两人关系已变得紧张,她还是怕他在外边受罪,“我对他还是有爱的。”
2期工程老板退回23.8万,称剩余1.2万抵扣为5名劳工的生活费而更大的波折,还在后头。
去年11月17日,王兰通过票代抢到5张厦门航空的机票,一张28000,预定12月3日回国。票号和行程档案发给大使馆后,隔天下午收到回复:根据防疫要求,每所移民局扣留营只能安排每趟航班最多4名人员遣送回国。这一下,家属群中免不了争论,张娅杰说,回了4个,剩1个咋办?他要是心里压力太大寻短见呢?
大使馆工作人员给王兰的邮件回复,称家属可安排其他从马来西亚直飞回国的航班厦航11月18日发给律师刘毅龙的邮件表示,由于马来西亚疫情及厦航总部无法接受以上5人乘机,5人可办理全额退票。厦航运送5名劳工的相关要求厦航拒载后,张娅杰在网上搜了各种求助电话,闷在房间一打就是好几小时。她梦过好几回丈夫回家,她和平时一样在家洗衣做饭,突然间就看到他回来,“冲过去抱着他哭,娃娃(也)在那哭。”可每一次,梦都在这里戛然而止。
张娅杰记得第一次接到丈夫在扣留营打来的电话时,他慌张而紧迫,像要赶在挂断前问完所有问题,她也仓促答着,3分钟不到,电话挂了,她还有好多话积在心里,“就感觉这个声音听一次真的好难啊。”
王兰也没闲着,她联系票代抢其他航空公司的票,又求在马来西亚的朋友去厦航吉隆坡办事处帮忙询问。
经中国驻马来西亚大使馆与厦航沟通,厦航最终同意运送5人。但每次登机不能超过2个,分为3个批次:2021年的12月24日、2022年1月14日、2月4日。几乎每个人都想让自己丈夫最早回来,还想过抓阄,争执不下,干脆交由律师决定。魏朋杰成了其中第一个回国的人。
魏朋杰在移民局拘留营做体检刘毅龙解释,魏朋杰先回来,是因为他健康问题比较迫切。他同时表示,接手本案最大的难点,在于“使馆和航司针对返华人员(5名劳工)的防疫规定一直存在差异”。例如,针对曾经确诊劳工,航空公司要求对方必须在康复3个月后,才能重新根据使馆指定的防疫程序返华,但他从大使馆得到的讯息,是康复2周后即可启动相关程序。以及,使馆或航司也未直接解释何谓“康复”,“要做多少检测?什么样的检测才算康复?这些都是需要我们个别向使馆查询才能得到答案的。”
得知第一个回国的不是自己,张强无法接受,与王兰吵到不欢而散。很快,他又来道歉,她没吭声,只说了句,“我尽力了”,不过在梦中,她仍和张强吵着,被责怪着,醒来便难以再入眠。
确定魏朋杰第一个回来后,妻子张娅杰给他打电话,但他心里始终不放心。
魏朋杰回忆,去年12月3日航班取消那天,他一早坐牢门前等着警官叫号,等到快中午,知道没戏了,直接往地板一躺,不想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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