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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火教,伊朗,帕西veva(veva手机)
发布时间:2020-12-06加入收藏来源:互联网点击:
19世纪的帕西人画像
在英国人看来,与“懒散,无理”的印度人不同,帕西人“勤勉、讲道德、精明”——这得益于拜火教“三善”的教诲。帕西人的思想相对开明,更容易接受新事物,从而成为沟通英国人与印度人的中间人。他们鼓励年轻人接受新式教育,他们的文化水平也因此普遍高于一般的印度人。他们活跃于英国殖民的管理部门和工商业领域,在造船、钢铁、化学、纺织、电力、铁路等行业均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帕西人在印度第一都市——孟买的崛起过程中做出了突出贡献,孟买也是目前帕西人的主要聚居地。
随着印度独立,许多英国资本的企业被帕西财团所收购,帕西财团在印度商界愈加举足轻重。如当今印度的第一大财团塔塔财团便是帕西人贾姆谢特吉·塔塔(Jamsetji Tata)缔造的,因其覆盖印度的各行各业,故印度流传着这么一句话:“早晨被塔塔生产的闹钟叫醒,坐着塔塔生产的汽车出门,经过塔塔建设的钢铁大桥,走进塔塔旗下的企业工作,拿着塔塔电信的手机打电话,下班后,在塔塔旗下的超市买食物,然后回家,喝塔塔生产的茶。”
“印度工业之父”贾姆谢特吉·塔塔
出于他们在商界的突出影响力,帕西人被称为“印度的犹太人”。他们与犹太人的确有几分相似之处。帕西人和犹太人都表现出族群与宗教的紧密结合,均不热衷于传教,重视血缘,且奉行教内通婚。严格来说,只有父母都是帕西人,才能被认定为帕西人。他们并不欢迎外族人加入,1983年曾有两位伊朗拜火教祭司和两位帕西人祭司同时为一位美国人举行入教仪式,引发了帕西人内部的广泛争论。
帕西人的发迹与鸦片贸易息息相关,鸦片战争之前从事鸦片贸易的外国公司接近一半是由帕西人经营的。近代以来,被称为“白头夷”或“大耳窿”的帕西人在上海、广州、澳门、香港等地一度相当活跃,创办了许多洋行。尤其是香港,在鸦片战争之后成为印度本土之外的重要社区所在。
上海福州路539号曾是“白头礼拜堂”,即帕西人的火庙,现为黄浦区青少年活动中心
无论是在印度还是香港,帕西人都乐于回馈社会,如捐建学校、医院等。帕西人有力推动了香港早期的公共建设。香港大学的创建,便得到帕西人么地(Hormusjee Naorojee Mody)的巨资捐助,至今香港还有“么地道”“么地广场”等地名。至于“碧荔道(薄扶林道)”和“旭龢道”,则分别得名于帕西富商碧荔(Bisney)和帕西裔立法局议员罗旭龢(Robert Hormus Kotewall)。此外,J. H. 律敦治(Jehangir Hormusjee Ruttonjee)出资创办了律敦治医院,米泰华拉(Dorabjee Naorojee Mithaiwala)创建了天星小轮的前身九龙渡轮公司。香港总商会、香港汇丰银行委员会的创会委员,以及联交所上市公司董事,都有帕西人的身影。
香港善乐施大厦原为帕西人的火庙,上有拜火教的标志
由于经济条件好、受教育程度高,不少帕西人晚婚甚至不婚,宗教观念的制约又导致跨族群、跨宗教通婚不容易被接受,这使得帕西人的人口有持续下降的趋势。目前居住在香港的帕西人已不足200人,印度本土的帕西人则以每十年人口减少12%的速度衰减,已经从殖民地时期的11万人减少到目前的6万人左右。而伊朗本土拜火教所面临的窘境,如祭司阶层的衰微、世俗化的加深等,也同样体现在帕西人身上。人口出生率的下降与现代观念的冲击,已经严重威胁到帕西文化的延续。
帕西人的传统婚礼
尽管背井离乡一千多年,帕西人仍保持着他们的拜火教传统,但很多时候又不得不迁就异乡的风俗。帕西人主要讲印度的古吉拉特语以及英语,许多习俗也已经印度化。天葬的葬俗,在印度本土仍然保留。在香港等地,帕西人则入乡随俗,不再固守天葬的传统,而是像当代伊朗本土的拜火教徒那样兴建墓园。因印度人崇拜牛,帕西人祭祀时只能用羊替代牛。豪麻汁是祭祀仪式的重要组成部分,但帕西人在印度当地找不到豪麻,只得用其他植物代替。近代以来,不少帕西人寻求对拜火教进行改革。帕西人正是在变与不变之中,延续不灭的火种。
由于兽药双氯芬酸的滥用,印度当地的秃鹫趋于消亡,帕西人的天葬葬俗面临着窘境。古代中国的拜火教徒也曾遭遇秃鹫“短缺”的问题,他们改用狗分解者的肉身。图为孟买的寂静塔
从15世纪开始,帕西人与伊朗本土的拜火教徒取得联系,并向后者咨询教义问题,相关文件汇编为名为《教义问答》的书信集。在19世纪,帕西人与伊朗本土的拜火教徒再度建立紧密的联系。与当时财力雄厚的帕西人相比,伊朗本土的拜火教徒普遍贫困,社会地位低下。在帕西人和英国人对恺加王朝的施压下,伊朗拜火教徒的人丁税被取消,开始享有与穆斯林同等的权利与义务。帕西人还帮助伊朗拜火教徒兴建火庙和新式学校,扶持贫困家庭。受到良好教育的伊朗拜火教徒逐渐开始在本国商界发挥影响力,几乎复制了帕西人的成功轨迹。帕西人还邀请伊朗拜火教祭司前往印度主持仪式,一些伊朗拜火教徒也陆续移民到印度。
目前全世界的拜火教徒数量已经低于10万。除了上文提到的伊朗、印度、巴基斯坦、中国香港,在美国、加拿大、英国、澳大利亚、斯里兰卡、新加坡、肯尼亚等国也有一定数量的拜火教徒。向海外迁徙的主要是帕西人,北美和英国也有部分拜火教徒来自伊朗本土。此外,阿塞拜疆、塔吉克斯坦等国目前虽然以伊斯兰教为主,但有一些人希望恢复祖先的拜火教传统,叙利亚、伊拉克的不少库尔德人也将自己定位为拜火教徒。
拜火教的辉煌时代已经远去,但它的星星之火,仍在五大洲闪烁。
参考文献:
1.Mary Boyce, A Persian Stronghold of Zoroastrianism,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77.
2.林悟殊:《波斯拜火教与古代中国》,台北:新文丰出版公司,1995年。
3.龚方震、晏可佳:《祆教史》,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8年。
4.John R. Hinnells, The Zoroastrian Diaspora: Religion and Migration,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5.
5.Michael Stausberg and Yuhan Sohrab‐Dinshaw Vevaina (eds.), The Wiley Blackwell Companion to Zoroastrianism, Mass./Oxford: Wiley Blackwell, 2015.
本文到此结束,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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