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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偏套(拉偏套使正劲)
黄米,知青,大山拉偏套(拉偏套使正劲)
发布时间:2016-12-08加入收藏来源:互联网点击:
大山是一个天真无邪的热心肠,待人真诚,从不玩虚头巴脑的把戏。他有一个毛病,虽然干活肯下气力,却总是粗粗拉拉的,总要惹点不大不小的麻烦。对待发生的事情和别人话语的反应也比一般人慢半拍。但是,他却总是认为自己本事很大,生活能力很强,甚至饭量在我们这帮北京知青当中也是首屈一指。所以,他特别希望自己的出类拔萃能够得到大家及时的赞扬,如果他的“成绩”没有得到掌声会耿耿于怀。更可爱的是,他竟然还有点孤芳自赏,在他的宿舍里,挂着一幅从北京家里带来的老旧玻璃画《松鹤图》,他经常指着画中引颈长鸣的白鹤,若有所思的说:“画中所题写的这两句‘高鸣常向月,善舞不迎人’的诗句写得何等好啊!你看看,白鹤在高歌的时候只向着明月,飞舞的时候也从不在人前炫耀,这就是我的追求。”每听到他这番过于直露的自白,我都想往他头顶上浇上一缸子凉水让他清醒清醒。
果不其然,对于这次盖房压苫的苦重营生,可爱又厚道的大山又中了村里那几个泼皮的“奸计”,不自觉的被他人请君入瓮了。看来,他为了炫耀自己的气力,这次不是在众人面前高歌善舞的白鹤,而是要做一个不断挥舞九齿钢叉的“猛士”。
到了压苫的那一天,一看房前那一大坨已经和好,并且掺杂着麦草,犹如小山一般的黄泥,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他娘的没有杨二郎一般的神力,楞是用九齿泥耙子把这足有几吨重的玩意抛到房顶上谈何容易,大山啊!你这个只知道吃捧,不知道好歹的东西,真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压苫开始了,大山在这一天特意穿上了一件紧身背心,北京人管这玩意叫做紧子。大山在紧子的包裹中肌肉凹凸,显得十分剽悍。抛泥终于开始了,只见大山威风凛凛的岔开双腿,往手上吐了口吐沫,一叉子下去,几十斤重的黄泥刷的一下子被抛至房顶,所有的老乡禁不住的大声叫好。大山一脸不屑,若无其事的,唰唰的继续挥舞着手中的钢叉。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得意忘形的大山忘记了一条重要原则,那就是干农活不能仅凭一时的猛力,而是把控好发力的节奏和耐力。所以,抛了几十叉子,大山就明显力不从心了。大山这一怂,就打乱了房顶端泥的和抹泥的老乡们干活的节奏。有时候端泥的无泥可端,有时候抹泥的抹不过来,大家纷纷的吼叫起来。越是这样,大山越显得手忙脚乱,满身满头都洒满了泥浆,好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此时,队里几个楞后生接过手来,人家的节奏控制的极好,虽然慢悠悠的,但是毫不费力,而且身上连个泥点子都没有沾上。瞬间,抛泥、端泥、抹泥的活计,犹如一条龙,有条不紊,顺畅自然的运作起来。谁也没有想到,这样一来,却极大地伤害了大山的自尊心。他默默地在一边观察着,一边细细的琢磨。过了一会,大山猛然冲了过来,夺过钢叉,不知道从何处迸发出的力量引发了身上熊熊的火焰,甚至要把他身上穿的那条紧子撑破。只见大山一把钢叉不离手,一股猛力绝不松懈,一钢叉一钢叉的黄泥被他轻松地抛上房顶,那副英姿飒爽的模样,带动了所有人干活的情绪。几个上了点年纪的老乡赶紧奉劝大山歇上一阵,连连说:“压苫这个活计,不怕慢,就怕猛,十几岁的娃娃,操心着累惬了!”大山仍是浑然不顾,飞快的挥舞着手中的钢叉。用了一上午的功夫,愣是把一座小山一般的黄泥抛到了房顶。
压苫终于结束了。所有的人在擦干净自己的铁锹后,不紧不慢的赶往饲养院。在那里,平时给牲灵炒细料的铁锅里胡麻油烧的鼎沸,队里的女人们正在利索的炸着黄米糕。另一口给牲口炒粗料的口径足有一米多的大铁锅里,热乎乎的豆腐汤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队长乐呵呵的说:“今儿的黄米糕都包了黑糖,甜的很唻,大家敞开肚子,可劲的吃逑的,就是不能偷拿回家。”人们蜂拥着冲上去,用筷子串起五六个油糕,用大海碗盛满豆腐汤,或是坐在炕沿,或是倚在牛栏边上,或是圪蹴在地上,香喷喷的咀嚼着。队里的后生子们狼吞虎咽起来真像一群猛虎,不大的功夫就把肚子塞的滚瓜溜圆的,仍然不肯罢休,还要歇在一边喘着粗气,思谋着是否再往肚子里塞进一点佳肴。老汉、女人还有娃娃们吃的速度虽然较慢,好像在眯缝着眼睛,缓缓地品味着美食的滋味,但是,他们的战斗力也不亚于后生子,因为他们具有极大的耐心保持着吞咽的节奏。这个时候,整个饲养院都是吧唧吧唧的咀嚼声,没有一个人有兴致扯逑谝蛋。我们这帮知青们也不是善茬,也是迅速的冲向油糕和豆腐汤,以极大的力量和贪婪,“消灭”着眼前美味的油糕。在我们这帮似乎八辈子没见过油糕的“无耻之徒”大快朵颐的时候,竟然忘掉了一个人,那就是立下汗马功劳的秦大山。他始终没有出现在我们这群人之间,我们也没有那个心思寻找他的身影。待到我们这一群吃的浑身舒泰的人们,再回到刚刚压苫后的新房前,大家一下子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大山浑身都是泥水,仍然拄着闪亮的钢叉,用双手垫着下颌,“坚韧”的伫立在他上午战斗的岗位上,一动也不动,活脱脱的像一尊泥塑。很显然,他已经丧失了吃油糕的最后的一点力量和欲望。好在,当我们赶紧上前慰问他的时候,满脸泥污的他还能够露出勉强的微笑。有一位农民老汉叹了一口气,气愤的骂起队里的灰猴们:“耍弄人家京娃娃干逑甚啦?本来吃油糕粘上一下嘴巴子,就算逑的了,禁不住这帮枪嘣货耍坏,咋闹逑的?把人家知识青年的心思也给闹黏糊啦!”
几十年来,凡是土默川的乡亲们要到北京探看我的时候,总是询问我是否需要家乡的土特产。我每次都说,一定要捎些油糕来。用最好的胡麻油,最好的黄米面,最好还是那种还能把我们心里,都能吃的黏糊糊的油糕,当然,捎的越多越好,我是来者不拒!。
本文到此结束,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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