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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拟旅行(虚拟旅游企业)
旅游,虚拟现实,技术虚拟旅行(虚拟旅游企业)
发布时间:2016-12-08加入收藏来源:互联网点击:
谷歌街景地图提供游览佩特拉古城的服务。
改造游客的凝视?
人们希望在旅游景点中获得什么呢?在五一小长假被堵得怀疑人生后,不少人也许脑中都会冒出这个灵魂之问。面对汹涌的人潮,再靓丽的景色似乎都会失去光泽,那么为什么人们依旧前赴后继地前往那些所谓的名胜古迹?英国社会学家约翰·厄里(John Urry)给出的答案是:他们在寻找自己脑中景点形象的印证。
在著名的《游客的凝视》一书中,厄里认为现代旅游的繁盛与大众传播关联密切。各类传媒呈现的影像为景点赋予“名胜古迹”的光环,我们经受不住广告、宣传片的轮番轰炸,跟随络绎不绝的人流前往这些地方朝圣。从这个角度来看,人们或许不那么愿意抛弃亲身去旅行,因为一趟旅程重要的可能并不是目的地好不好玩,而是有没有看到自己曾经“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真迹”。如果说本雅明把人们面对真迹时获得的感受称为“光晕”,那么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光晕”指的或许是在朋友圈发出与“真迹”合影的那一刻心中洋溢的喜悦。
《游客的凝视》,[英] 约翰·厄里、[丹麦]乔纳斯·拉森 著,黄宛瑜译 ,格致出版社2020年9月
除此之外,游客的目光也拥有更为复杂的意义。在厄里看来,所谓“游客的凝视”(tourist gaze)与普通的观看意义不同,其重点在于观看方式被怎样的政治、资本力量塑造。厄里在书中举了游人前往印度尼西亚巴厘岛观看当地土著人斗鸡的故事,经由当地旅游开发公司的策划,当地的文化总是以他们设计好的“相当肤浅的形式呈现在游人面前。而这种过度简化与批量生产,也使得当地的文化变得千篇一律和庸俗化”。这让我们联想到近年来在中国许多地方崛起的“原生态民俗街”,常常让人感觉不到地方文化的特殊。
这也是许多学者对虚拟旅游的未来感到担忧的原因。圣塔克拉拉大学的哲学教授埃里克·拉米雷斯(Erick Ramirez)在一篇写于2020年的文章中提出,虚拟现实技术无法完全替代亲身旅游,其原因既是技术的,也是文化和政治的。从技术上的角度来说,既有的VR设备更多还是偏重于视觉呈现,而无法在其他感官上创造出同级别的沉浸感。而从政治的角度,虽然虚拟现实看似赋予了我们一个在1:1仿真虚拟环境中自由行走的机会,但“我们总体上仍然是在用别人眼睛观察世界”。设计者用既有的框架去选取呈现在画面中的素材,游客的行动依然是“戴着镣铐跳舞”。拉米雷斯举出了和厄里相似的比喻:“虚拟现实可能轻松扭曲当地人的生活,也可能生产人们对从未到过地方的刻板印象和猎奇心理。设想唐纳德·特朗普会如何设计墨西哥本地的旅游场景?而对于印度旅游的设计上,埃隆·马斯克可能会与居住在印度的印度工人阶级的设计大相径庭。从这个意义上,旅游也会因此从开阔视野的自由的事业,蜕变为充满先入为主的偏见的旅程。
除了政治、文化上的隐忧,对游客来说虚拟旅游更为直接的问题可能是对旅游乐趣的“裁剪”。著名哲学家海德格尔曾有过一段有趣的经历。在一次游览亚德里亚海的旅行中,海德格尔不断切换自己在船上的观察位置,只为能一睹“真正的希腊”,但是他失望地发现眼前的希腊似乎并不具备“他熟悉的那些元素”,感叹游客只要看到自己不熟悉的景物,就会萌生这样或那样的问题。
这则趣闻印证了厄里的说法,同时可能也从侧面反映出许多旅游企业的心理——让游客在“心理的安全距离”中享受愉快的旅程。学者Alfio Leotta等2018年发表的一篇研究VR旅游的论文中就曾指出,许多中东地区主题的VR旅游纪录片格外注意维持游客的舒适感,利用语音导引严格地控制虚拟游客的行动路线,同时避免“危险”场景对他们产生过强的冲击。然而俗话说得好,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乎险远,完全在安全、熟悉范围内的旅行,似乎也失去了不少趣味。
调查机构Italy 4Real于去年进行的一项全球调查就发现,人们对亲自探索而非读解某个“有限制自由度”的导游剧本有着更高的热情。81%的受访者认为虚拟现实无法取代现实生活中的旅行,77%的人表示与当地人进行“出人意料”的互动是旅行十分宝贵的体验,而VR将使他们错过这一机会。
当然,风景的剪裁也可能迎合了许多游客的需要。例如VR的研究者Ralph Hollister在今年给《卫报》的撰文中提出,人们在旅行时确实渴望自己进行多元化的探索,但是有时候人们也希望能屏蔽掉一些情景的“真实”。比如不是每个人都习惯和其他人一起观赏卢浮宫里的画,如果使用VR技术,确实可能丢失一些旅行细节,但他们能在安静的氛围里独自享受这趟旅程。
英国遗产网站上提供了大量文化遗产的互动照片以供观众获取文化遗产和地标背后的历史背景,本图为英国巨石阵互动页面截图。
针对虚拟旅游可能带来的风险,拉米雷斯也提供了一些改进的方案。例如他所在的圣塔克拉拉大学的应用伦理学中心正在开发有关VR旅行的“伦理学工具包”,旨在促进VR旅游框架设计的多元和道德,其中心思路是某个景区VR服务的开发团队需与足够多样化的游客进行沟通获取他们视角下的游玩体验,同时需要特别小心地处理画面设计中可能存在的民族歧视、殖民主义等问题。
其他的努力也在进行中,厄里的“游客的凝视”理论曾遇到过许多批评,其中重要的一种观点认为他太过于重视旅游过程中的视觉体验的作用,而忽略了其他感官。那么如今,在追求全感官浸入的虚拟现实旅游中,这种被设计的凝视有被技术改变吗?在前述由Alfio Leotta等撰写的论文中,研究者比较了几部典型的VR旅游纪录片,发现新的技术在很多时候不仅没有消除游客凝视中固有的权力关系,反倒对其有所加强。
不过,相较于其他作品中经常出现的猎奇视角、殖民者/征服者视角和固定的行动路线,也有一些值得称赞的尝试。例如在一部名为Ryot: I Struggle Where you Vacation的作品就“有力地质疑了游客凝视”。这部VR纪录片的场景设置在波多黎各,通过技术手段强化了“观赏景点和社会问题场景”之间的并置:观众一方面可以自由纵览当地的风光,同时也以第一人称的视角近距离观察社会中存在的环境污染、街头抗议,还能和大街上公开宣讲的知识分子自由对话,虽然整体上依然无法脱离一定的叙事框架,但纪录片给予了观众足够的自我反思与行动的可能。
VR纪录片《Ryot: I Struggle Where you Vacation》海报。
旅游是什么:眼前的庸碌与远方的召唤
如本文开头所述,围绕虚拟旅游的争论,其实关系到我们对旅游本质的理解。关于这个问题,拉米雷斯的另一句话非常值得深思:“哲学家诺齐克曾经开发过一种‘幸福机器’,只要置身其中,它就能给你制造永恒幸福的感觉。但是我想,即使人人都渴望幸福,也没有任何人愿意住进去”。
虚拟现实技术当然不只是应用于旅游中,在衣食住行的各个方面,人类无疑都正在走向一个“万物皆可虚拟”的年代,而对待这些技术,我们往往持有一种反还原论的态度,笃信人类感受的不可复制,执拗于这些感受只可能来自自我的行动与实践,而不来自于技术。前述调查显示的那些认为VR旅游不会取代现实旅游的理由中,其实只有一少部分与技术的成熟度相关。可以想见,即使技术足够完善,人们也不太会抛弃“肉身在场”的旅游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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