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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的散文(散文：回望)

爷爷,达州,我的离别的散文(散文：回望)

发布时间：2016-12-08加入收藏来源：互联网点击：

孙垚

我经常站在曾经的村口回望，回望着过往那些岁月，回望那些住在心里永远未曾离去的人。

小时候，父母外出打工，我自然也就被爷爷奶奶接管了。那时候，爷爷是我们所在村的干部，常常会上街办事，每次回来都会给我捎上一些小零食，因此，我也就成天黏着他。

爷爷的背应该是我停留时间最长的一个地方，夏季的秧田都需要水来灌溉，而爷爷这时候就化身成了调度全村灌溉用水的协调员。晚上提着手电筒，用背篓背着我，穿行在田间。那时候田间的蛙鸣，黑夜里的点点萤火，还有我那咯咯的笑声成为爷孙俩交谈的背景。由于长时间背我，爷爷的每一件衬衫最先坏的永远是肩膀上面那一块。多少年之后，我回忆起来，曾经那些画面一下丰盈在我脑海里的每个角落，那时夜里的笑声，照亮黑夜的灯光依旧停留在我的心间。

每次放学回家，我会站在家对面的小山包上使劲喊爷爷，如果他答应了，我就会兴奋地跑回家，向他汇报这小半天的收获，渴求他能从口袋里给我拿出一点奖励；如果他迟迟没有答应，我就会一路哭着回家。

后来听奶奶讲，我一哭起来，除了爷爷之外没有人能够哄得住。爷爷看见我在哭，就会立马把我抱起来，还面有愠色地告诫我：“下次不能再哭了。”我噙住眼里的泪水，似笑般地点了点头。爷爷的声音在我的印象中是极具有穿透力的，穿过纷扰的炊烟，穿过杂乱的人流，而后进入我的耳朵。

后来随着我年龄增大，父母回家来照料我，我就离开了爷爷的肩头。慢慢地，爷孙俩的联系也变少了。当我每次回老家时，爷爷都会给我拿很多的鸡蛋，让我回家煮着吃。他也会叮嘱我常常到他那儿去玩，给我讲解着人生的道理。一年又一年，任岁月漂白了他的鬓角。但那些话温暖着我后来的人生。

大概是奶奶去世后的第三年，爷爷精神上出现了一点问题，开始胡说八道。父亲和姑姑们便带着爷爷去各大医院请专业医生诊断，得出的结论就是精神上面真的有问题，也就是俗话说的精神病，后面一度还将他送进了精神病医院治疗，但疗效甚微。

也是那一年，我经历了一次大的车祸，右腿两处骨折，大脑也受到了重创，算得上是从阎王殿走了一圈回来。自始至终，大家都没让爷爷知道这件事，但是在后面的时间里，我每次去看他时，他都会耐心地说平时一定要注意安全，小心腿诸如此类的话语。我当时特别不解，他是如何知道的？而且他为何又记得如此清楚？

后面爷爷患了一场大病，也正是这场大病使爷爷告别了这个世界。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普通的口腔溃疡，就在乡镇医院检查吃药，但一直不见好转。当后面去市里面医院检查时，得到的结果却是食道癌晚期。

一辈子要强的爷爷被病痛折磨得格外消瘦，整日只能用止疼药来缓解疼痛。多数时候他都是用手来托着下巴，可能是这样会使他好受一点。从能喝玉米糊糊到最后喝一口水都十分吃力，我体会到了在疾病面前人是多么无助。

爷爷去世的时候，我正在学校考试，听母亲讲，在弥留之际时，他还在问：“垚垚在哪？”只可惜，我没能送他最后一程！后面我慢慢地发现，尽管爷爷得了精神病，但我始终在他心头占据了重要地位。

每次上坟时，我看着立了十年的坟茔，都会想着关于爷爷的点点滴滴，我无数次在梦里回想，深夜里数不清的呓语也唤不回你的一次回眸。我们总以为那段时光会过得很慢，却在不经意间悄悄滑过我的青春。两行眼泪，夺眶而出，淌过我的脸庞，滴落进了脚下这方土地。

而今回忆起来，我的童年是爷爷用温柔和善意，织补无声破碎的夜晚。当初夜里的那道光，教会我要传递更多的光，最终满天星光，变出闪耀的星河。

落日余晖透过窗口洒在我的心上，我想，天边的晚霞应是亲人留给人间的一瞥回眸。回望着来时的路，陪伴着我们的人渐渐离去。我们在回眸中回味，也在回眸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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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孙垚，笔名芷诺。土家族，中学语文教师，达州市作家协会成员。作品散见于《华西都市报》《达州日报》《达州晚报》《达州新报》《釜江潮》《巴人文学》《新宣汉》等报刊杂志。

《巴蜀文学》出品

主编：笔墨舒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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