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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插在牛粪上(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养父,生父,养母鲜花插在牛粪上(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发布时间：2016-12-08加入收藏来源：互联网点击：

吴芹和王柱结婚时，吴芹20岁，如花似玉的年纪，高个、白净细腻的脸蛋，亮晶晶、水汪汪的大眼，见人都笑吟吟。而王柱已50出头，秃头、小眼、腆着啤酒肚，比她养父小3岁。

结婚那天极尽排场，乡邻们都去吴芹门前看热闹吃喜糖，可大家都摇头叹息说：“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01

吴芹是小镇姑娘，父母是双职工，兄弟姐妹四人，1个哥哥，2个姐姐，她最小。在她还没出生前，家里还是比较殷实，小有家底，可临到她出生时，父亲买卖赔了个精光，家里的光景也就每况愈下。生不逢时，她便是被牺牲的那一个。

稍有记忆时，不记得是4岁5岁亦或6岁，吴芹被送到养父家里。朦朦胧胧的记得，那天她梳着漂亮的羊角辫，父亲破天荒地给她买了糖，很细心地剥了糖纸，喂到她嘴里，为此她欢喜了一整天，心里也甜了一整天。还看到有个男人给了父亲一摞工农兵那种5块钱的大钞。那年月，鸡蛋才卖2分钱一个，钱都是硬币1分、2分；纸币1角、2角、5角、1元、2元、5元和10元。5元工农兵的那种她见的少，所以才觉得5元是大钞。

来接她的那个男人便是她养父，养父给了一摞5元大钞父亲，便领着她回了乡下。

虽然那时乡下同龄人大多数缺吃少穿，但养父母视她如珍宝，宁肯自己饿着，也要让她吃饱穿暖。乡下的童年，她过得满足而又快乐。

养母从小是童养媳，经常被养父呼来喝去，颤颤巍巍，从不敢大声说话，被骂低头垂首，似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养母不知何因没生孩子，养母最快乐的是干完家务活后，拿着小木梳在她头上梳很多小辫，或牵着她的小手四处转悠，每每这时养母嘴角总是蓄满了吟吟的笑。养母老实善良，待她如己出。

养父虽然对养母态度恶劣，但对她却极其温柔。每次剃完头回来，放下剃头担子，总是喜滋滋地掏出几个硬币给她去买糖。她欢快地接过硬币，嘣嘣跳跳、满心欢喜地去买糖吃。

养父在那一辈人里也算是聪明、脑子活乏之人。在大伙都缺吃少穿的年月里，他能有一技之长——理发（那时叫剃头），尤其珍贵。在农闲之余，养父经常挑着他的剃头担子，走街串巷的吆喝，给人剃头刮胡子，1角5分钱一个人，方圆几里也就属养父一人了。

常常小伙伴们饭都没吃饱，她却吃着甜甜的糖，有时同伴们盯着她就口水出来了，童年的日子过得平静而又温馨。

02

在吴芹20岁那年，养母打算把娘家侄子给她亲，招上门女。养父听后不屑地说：那小子太笨，养不活人，不干！因此也只有不了了之。

这时，许久没联系的生身父亲和哥哥找上门来了。

十多年来对她不闻不问，今天找上门来，吴芹记忆里依然有他们的影子。她和养父母热情招待父亲和哥哥。

吃完饭，父亲诉说着这些年的心酸和不易，末了眼泪汪汪地说：“你妈妈和2个姐姐都很想你，哥哥也来接你回家，你明天回镇上吧？”这十多年里，她和养父母一起过得开心而快乐，要不是生父找来，她也许会忘了自己还有生父及家人。

第二天早起，她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兴高采列的回镇上去见母亲和姐姐们。大家见面，寒暄一番，不免抱头痛哭一场，心里也舒畅了许多。这么多年，她在养父母家过得不赖，可她始终介怀：为什么送走的是她，而不是姐姐。今天痛哭一场，她终于释怀了，父母家人并没有忘记她。她心里也是暖烘烘的。

可奇怪的是，为什么有一个小眼睛，秃头的男人老盯着她？她走哪儿那人的目光便跟着她到哪儿。

吃完饭，父亲和哥哥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声泪俱下的哀求她，让她嫁给那个矮个、小眼睛、秃头的男人，叫王柱。王柱比她养父也小不了几岁，只是没养父那么沧桑、显老而已。她一下子也跪下，崩溃的嚎啕大哭，不明白为何要她嫁给那个男人？

父兄跪地不起，不住声的哀求她，并声称她若不答应他们就一直跪在她面前。

原来，那人是银行的，哥哥经他手借了笔款投资做生意，但投资失败血本无归，瞅着还款期限马上就到了，银行追得紧，若还不上钱，父亲或哥哥就必须有一人去蹲监狱。王柱离异，他哥哥在这家银行坐头把交椅。父亲和哥哥迫于无奈，才出此下三滥招数，用她抵债。王柱承诺，倘是她嫁给他，他哥哥会想办法摆平这事。

她伤心欲绝，跪地大哭不止，她已离开原生家庭十多年，他们还不放过她？就算要嫁，也轮不到她嫁啊！不是有两个姐姐么？任其一不行么？

说到底，他们一起长大，有感情。而她从小就是那颗弃子，形同路人，被毁也不足惜！

她泪流满面，落荒而逃。如果可以，她再也不想见父亲和哥哥了。

可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该来的总会来。

又一天上午，养父说肚子痛不舒服，也没出去忙乎，在家门口闲坐聊天晒太阳。

生父又来了，带着王柱提着大包小包的、她见过和没见过的礼品来家里了，说是带着女婿来看望老丈人。养父瞅着小不了自己几岁，秃头、小眼的啤酒肚男人，火冒三丈提起放在桌上的礼物，珰珰直接扔到大门外。急火攻心的养父觉得肚子更痛了，他强忍着痛，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那年月，没钱只有死命扛。养父躺床上打滚，哀嚎喊痛，痛得好点就起床喝点水，吃点稀粥。

生父也不生气，坐了会就带着王柱走走时说他过几天还会来。

养父自那日后，便卧床不起，整日哭爹喊娘的叫痛，慢慢地也吃不下什么，每日只是喝点水，时清醒时迷糊，肚子却一日比一日涨大，似气球般鼓涨。

有一天，养父把她唤到跟前，语重心长地说：“孩子，我自感时日不多了。你也没吃过什么苦，是我们捧在心里的宝，啥农活都没舍得让你干过，你不适合在农村。你爸穷追不舍，你也摆脱不了，那男人虽然丑点年纪大，但只要对你好，你就嫁了吧。”养父说完又陷入迷糊，却已泪流满面。

自此隔三差五，生父就带着王柱来家里，拎满大包小包的礼物。王柱精明能干，话不多，来了也不停歇，见啥干啥。饭点到了，自己钻进厨房，一会就捣鼓出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他说自己在银行做后勤的，做饭一绝。

在生父的哀求中、在王柱的糖衣炮弹的攻击下、在养父的嘱咐下，她应下了这门亲事。

王柱喜不自胜，恐夜长梦多，赶紧要求结婚。她觉得既然应了这门亲事，早嫁晚嫁又有什么区别呢？于是就嫁了。

只是她暗暗告诉自己，以后回娘家就只看看养父母，至于生父他们，最好永远别见。

03

养父一生刚强傲气，硬撑着她结婚后一个多星期，才闭眼离去。

养父视她为己出，离世前一刻拉着她的手，久久不肯放开。她悲动不已，养父母给了她爱的能力，给她yan然失色的人生涂抹上了暖色调。

也幸亏有王柱，她20载空白的人生里，啥都不懂、啥都不会。王柱不遗余力地操办养父的丧事，尽心尽力把丧事办得得体而大方。

村邻们议论纷纷：这男人，虽然丑点、老点，但实在也不错。

一年后，她怀孕生子。王柱更是把她宠上了天，老来得子，喜上眉梢，整天呵呵傻乐。忙完工作忙家里，家务活从不让她干，她内衣内裤也每天给她洗得干干净净，叠得平平整整。她每天只带着孩子玩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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