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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梦剃头(“我是母亲、丈夫和两个孩子的牺牲品”一个写诗的农妇计划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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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9-02-08加入收藏来源:互联网点击:
在演讲中,她提到了自己的婚姻和写诗的爱好。她告诉记者:“母亲让我失去了选择婚姻的权利,扼杀了我的幸福,两个孩子牵绊了我的一生,最后丈夫连我这一点点(写诗的)爱好也要扼杀,我是他们每个人的牺牲品。”
11月25日,韩仕梅在北京联合国大楼参与消除性别暴力16日行动,分享自己的经历。受访者供图
回到南阳市淅川县薛岗村后,韩仕梅总想起在北京的两天,“像过电影一样”。
11月25日是国际消除家庭暴力日,51岁的韩仕梅受联合国妇女署邀请去北京参加活动并发表演讲。当天,她洗了头,穿上自己唯一的一件红色毛绒大衣,赶到位于北京亮马桥的联合国大楼。韩仕梅回忆,她当时有些紧张,只是模糊记得会场有三十多人,台上坐着有中国人、外国人,还有两个人是远程视频连线,说的什么她全都不记得了。
最后到她分享经历的环节,她走到讲台上,背后的大屏幕上出现了她的名字,上面是中文,下面是英文——韩仕梅。她看着下面的人,用河南话念出早已准备好的讲稿,“我叫韩仕梅,是一个来自河南的普通农妇,也有人称我为诗人。半个世纪里,我一直待在农村,不曾想到,有一天我会参加到联合国的活动。”
在演讲中,她提到了自己的婚姻和写诗的爱好。她告诉记者:“母亲让我失去了选择婚姻的权利,扼杀了我的幸福,两个孩子牵绊了我的一生,最后丈夫连我这一点点(写诗的)爱好也要扼杀,我是他们每个人的牺牲品。”而现在,有人听她的诗、她的故事,这对她来说很重要,让她觉得自己“还有生存的意义。”
她没在北京久留,看了升旗,参观了故宫,第三天就坐着高铁离开北京。回去的路上她看着窗外高楼大厦远去,一路向南,干枯的树木开始挂着点叶子,临近南阳还有些青绿。
但她的心回不去了,这个写诗的农妇计划出走。
“谁是我,我是谁”
韩仕梅今年51岁,刚过了农历生日,头上已经长出了白发,去年9月儿子结婚,才染黑过一次。她大嗓门,说话直爽,皮肤黝黑,脸上是皱纹,双手也是。
唯有谈起诗时,她的脸上会露出不一样的表情,有时候是狡黠,有时候是骄傲,更多是喜悦。
初二那年,韩仕梅因为交不起18块钱的学费,主动选择退学。那时候还不流行外出打工,她就留在家学织毛衣、纳鞋底、下田干农活。三年后媒人上门说亲,“木讷”是她对王中明的第一印象。她不同意,母亲说了句“就你那鳖样你还捣蛋呢。”就这样母亲为了三千块钱认下了这桩亲事。到现在韩仕梅还有些埋怨地说,母亲是“垃圾回收站”,为了一些钱就把自己的女儿嫁出去了。
韩仕梅也反抗过,王中明来看她,她躲着不见,王中明站在旁边一句话都没说。母亲见她实在是不愿意,松了口,但她想了想,还是同意了,家里盖房子花了王中明给的彩礼钱,小弟弟马上也要谈婚事了,小姐妹也劝她,一辈子不都是这样过的嘛。
22岁,她哭着出嫁了。嫁过去才知道王中明家情况也不好,一家人挤在两间小瓦房,娶她的彩礼钱也是借的。王中明在镇上摆摊给人剃头,没人理发时,他就去打牌赌博,亏多赢少。从嫁过去开始,韩仕梅就一直在还钱,“我自己花钱买了我自己”。
村子里的人说韩仕梅人好、勤快,家里的大小事都是她操持的。为了赚钱,韩仕梅养鸡、养牛,种辣椒、棉花,“啥赚钱种啥”。修高速公路时,她扎过钢筋,去了几个女的,只有她一个人留了下来,“我干的都是男人们干的活儿。”
韩仕梅觉得自己嫁得不好,总是不愿意出门。2010年,他们家新盖了房子,与村庄里的其他人家隔了一座桥,孤零零的坐落在桥的另一端。她更不愿意到村子里去了,村里的人三三两两坐在一起聊天、打牌,她更愿意自己一个人在家看电视剧。
她开始写一些她称之为“顺口溜”的东西,她说自己读书时成绩很好,小学时,老师让写命题作文,她写了一篇《蝴蝶兰》,老师在班里表扬。韩仕梅的父亲上过军校,母亲也认得字,未出嫁前,家中有《追风剑》《西游记》,她都读完了。出嫁后,也常看《妇女生活》。刚辍学那几年,她还经常做梦梦到自己在上学、考试。
出嫁后的第一年,儿子出生了,有了孩子以后,生活的重担把上学的梦和读书的习惯都磨没了,只剩下偶尔蹦在脑子里的几句诗词。“长大后我是一只折了翅膀的小鸟,有了束缚,在(再)也无力前行,只能做做上大学的梦。”
她写的倾诉心事的诗,有时过了脑子就忘记了,有的在女儿发黄的作业本背面,有的在随便一张小卡片上,在无人关心的岁月中都不知了踪迹。
韩仕梅早年间写的诗,有的在女儿发黄的作业本背面,有的在随便一张小卡片上。新京报记者 戚厚磊 摄
去年四月,韩仕梅开始在网上发自己写的诗。那时候她在村里的工厂食堂做饭,两顿饭的间隙,她喜欢呆在十平方米的宿舍里,休息、写诗。
她发的第一首诗写道“谁是我,我是谁”,她在诗中表达那时的自己“每天都过着混沌的日子,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了。”
她多次临摹陆游的《钗头凤》,写出“秋风起,繁花落,谁语倾诉,西月楼阁。莫莫莫!”她羡慕、惋惜陆游和唐婉之间的爱情,怪陆游的母亲把二人拆散,她说“母亲的包办(婚姻)也让我坠入万劫不复。”
人们好奇,一个只读到初中二年级,没有怎么出过村庄的农妇怎么能写出“雪欺月季红,茎直向苍穹”,“半生烟雨半生忧,三木交叉不成舟”,也有人评论说那不是诗,平仄韵律都是错的。
她的快手账号有9288个粉丝,每个视频下面都有一两百个评论和点赞,评论最多的是大拇指和玫瑰花的表情,说她好文采,向她问好。
她的诗歌背后所倾诉的生活和感情似乎更能引起人们的关注,她指着自己的太阳穴说,丈夫王中明这里不太好,甚至被媒体夸张的描述为“智障”。自己的婚姻是“包办婚姻”,母亲为了三千块钱,将她卖了出去。
今年1月,有媒体采访了她,“写诗农妇”“包办婚姻”成了描述韩仕梅的标签。
“我觉得我的一生完蛋了”
韩仕梅家紧邻着“内邓高速”,两层楼房。附近工厂的临时工租住了他们家的房子,占据了一多半屋子。她和丈夫挤在一楼的一间三十多平方米的房间内,煮饭、吃饭、睡觉。
韩仕梅家的房子,与村庄里的其他人家隔了一座桥,孤零零的坐落在桥的另一端。新京报记者 戚厚磊 摄
她总是孤独的,村里人拿她写的“顺口溜”当一乐。她将写好的诗念给丈夫听,大多数王中明都是听不懂的,他只读了小学一年级就辍学了,“数都不会算”,韩仕梅说。
“和树生活在一起不知有多苦,和墙生活在一起不知有多痛。”今年一月的一天,凌晨五点,韩仕梅从睡梦中醒来,脑中突然冒出了这句诗。早上,她念给睡在身旁的丈夫听,说“树”和“墙”说的就是你。这回,王中明听懂了,也只说了句,你别写我。
这两句诗成为韩仕梅传播度最广的一首,她想可能像她这样生活的人很多,只是其他人不懂得写诗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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