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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十四玫瑰花(文学的巴黎圣母院与建筑的巴黎圣母院)
雨果,巴黎,圣母院路易十四玫瑰花(文学的巴黎圣母院与建筑的巴黎圣母院)
发布时间:2019-02-08加入收藏来源:互联网点击:
事实上,雨果的《巴黎圣母院》并没杀死石头建筑的巴黎圣母院,我们现在去参观巴黎圣母院,往往会联想雨果的这部作品,如果没有读过,看巴黎圣母院之前或之后,可能会做功课去读一下,也就是说,著名的文学作品也会促进我们作为旅游者对古迹的参观和联想。
这个“一个杀死另一个”,是雨果预先为世人敲响的警钟。有了这一警钟的长鸣,人们恐怕会做得更明智,会让这个养育另一个,这个促进另一个,这个激励另一个,这个繁荣另一个。我们希望看到这样的世界,也应该能看到这样的世界。
有历史代表性的建筑是应该留下来的,而且,每个时代可能都有每个时代建筑上的代表作,它们存续下来,会让后代意识到历史的脉搏就跳动在那些石头、木头、钢铁、玻璃的建筑中。《巴黎圣母院》就总结了巴黎的历史建筑:以往,在卡特琳娜·德·美迪契时代有杜伊勒里宫(后来烧了);亨利二世时代有市政厅(曾被烧毁,重建后依然还在);亨利四世时代留下了王宫广场;路易十三留下了神恩谷修道院(现为陆军总医院);路易十四时期有残废军人院(现是军事博物馆);路易十五时代有圣絮尔皮斯教堂;路易十六时代留下了先贤祠(为共和国伟人设立的公墓,伏尔泰、卢梭、雨果、左拉、居里夫人都埋在里头);拿破仑时期有旺多姆广场。
以上是雨果总结的,在他以后,我们不妨替他总结一下。七月王朝开始建造了凯旋门;第二帝国时建有歌剧院;第三共和国时有了埃菲尔铁塔,铁的塔,象征一个钢铁时代;进入20世纪,有大王宫、小王宫;戴高乐时代,中央菜市场的大改造,而往日菜市场的热闹景象,只能在左拉的作品中重温了;蓬皮杜时代建有蓬皮杜文化中心(外表很像化工厂),是现代派建筑艺术的代表;德斯坦、希拉克时代应该是拉德芳斯的大拱门,它延长了从小凯旋门到大凯旋门的城市中轴线;密特朗时代是“四本书”造型的国家新图书馆……
由此突然想到,多年前,我曾把雨果同时代的浪漫派诗人奈瓦尔的一首诗《巴黎圣母院》翻译成了汉语。
译文如下:
“圣母院够古老的了,或许人们将看到它
有一天埋葬当年它曾看着诞生的巴黎;
但在千年之后,时间将让那笨重的骨架
犯下过失,就像一条狼让一头牛顿失前蹄,
扭曲它钢铁的神经,以一副聩昏的利牙,
忧愁地啃噬着它岩石构成的古老骨脊!
来自大地上所有国家的众多人们
将前来此地把这威严的墟景瞻仰,
并且想入非非的重读维克多的书;
会以为重又看到了古老的大教堂,
就这样又长又方,雄伟壮丽,巍峨精神,
矗立在他们面前像一个死人的影障!”
我是1990年代译的这诗。2019年巴黎圣母院大火后,有人又找出了这篇译文发在网上,并告诉我说,余老师,你多年前译的东西还挺好的。我想,确实很好,它很应时地回答了“这一个杀死那一个”的问题。
我总在傻想,未来有一天也许我们看不到巴黎圣母院原来的样子,有些部分会倒塌,有些部分会面目全非。但我们站在它面前时始终会想到,有一本维克多·雨果的《巴黎圣母院》在。巴黎圣母院还在,它的魂还在,这就挺好。
(作者为中国社科院研究员、法语文学翻译家)
相关链接
1903年,鲁迅第一次把雨果小说带入中国
即使一生没去过巴黎的人,也会从书中知晓维克多·雨果笔下的巴黎圣母院。这座塞纳河畔辉煌雄伟的教堂,始建于1163年,花了整整一百年才完工,距今约800余年的历史。圣母院作为巴黎永恒的地标,也成为感情忠贞不渝的象征。作为人类历史上著名的文化地标,这座宏伟的哥特式建筑群演绎了一幕幕美好的历史过往和传奇故事,也见证了近代史中不少重大的节点,甚至见证了贝多芬与拿破仑的反目;与此同时,在雨果那段回肠荡气的文字记载之外,“纸上的巴黎圣母院”也与不少中外文化名人有着非同一般的勾连,甚至和中国晚清四大谴责小说之一的作者、与鲁迅先生都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
230多年前的法国大革命,让统治法兰西半岛几个世纪之久的君主制土崩瓦解。肇始于康德的理性精神,加上狄德罗、伏尔泰、卢梭、孟德斯鸠等一众的启蒙精神浸润,法国人民心中燃起革命之火,也给宗教的象征巴黎圣母院改了名字——“理性圣殿”。
革命者中的激进派们,将圣母院里先贤的雕像悉数“砍头”,只有那口“卡西莫多大钟”幸免于难。“理性圣殿”的地下室,成了藏酒的佳窖。那些以革命果实酿造的芳醇,倒映着巴黎人民狂欢的身影。然而自由与平等很快变成了混乱与无序。于是,法国人民将胜利果实拱手相让给了一位掣着革命的电光石火,能以铁腕恢复秩序的强人,他就是拿破仑。
拿破仑发动“雾月政变”,让雅各宾派退出“C位”。可接管了革命政府后的拿破仑却对保皇派和天主教示好。于是,他很快被指窃取了革命果实。远在莱茵河畔谛听革命潮响的康德的老乡——贝多芬,听到拿破仑加冕称帝的消息,气愤地将原本献给他的交响曲谱撕得粉碎。当然,我们今天仍能幸运地听到这支差点夭折的交响曲——《英雄交响曲》。但是,让贝多芬始料未及的是,那幢被启蒙主义者冠以“理性圣殿”之名的恢弘建筑,恰恰见证了他俩的反目——拿破仑把加冕典礼的地点,特意选在了巴黎圣母院。
鸦片战争后,中国开始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一部分觉醒的中国人开眼看世界,最先接触启蒙思潮的知识分子,开始大力译介西方优秀文明成果。其中,就包括《巴黎圣母院》作者——维克多·雨果的作品。
大家也许想象不到,晚清四大谴责小说之一《孽海花》的作者曾朴,就是《巴黎圣母院》最早的译者之一。曾朴自晚清时期,就开始大量介译雨果的作品,是雨果名著《九三年》《笑面人》等名著的最早译者。而翻译《巴黎圣母院》时,则是到了上世纪20年代,他的思想也由改良主义倾向于革命。当时的原著译名,曾朴直接取自书中男主角卡西莫多——《钟楼怪人》。
1927年,曾朴创办了“真善美书店”,“真善美”正是法国大革命时期的文学口号。于同年出版的《钟楼怪人》,就是他的“开店首发”之一。卡西莫多——这位相貌奇丑无比,却心地极其善良的敲钟人,正是被压迫的底层人民的代表,曾朴将他作为真善美的代言人,从侧面体现了那个年代的革命想象。
曾朴版《巴黎圣母院》把作者雨果译作“嚣俄”。这个译名不是这位当时介译雨果作品最多的译者的首创,而是来自另一位著名文学家的手笔。1903年,还是日本东京留学生的鲁迅,发表了我国第一部雨果小说译作《哀尘》,他将作者署名译为“嚣俄”。要知道《哀尘》是雨果的另一部巨作《悲惨世界》。但“嚣俄”这个名字,却印在了民国时期各个版本的《巴黎圣母院》的作者栏,这也是鲁迅对我国译介史的贡献之一了。
来源: 文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