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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平测试(以学业水平测试替代中考不公平也不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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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9-02-08加入收藏来源：互联网点击：

2022年6月24日，北京通州区，人大附中通州校区中考考点外的老师。 （视觉中国/图）

以北京为代表的中考分数大涨，高到一般人难以想象的程度，因而上了热搜。比如北京海淀区，满分660分，651分就有413人，但是400-500分之间仅有407人，这是典型的讨好式考试，没有区分功能，全面弱化选拔功能。

一些人猜测原因是双减，但如果双减的目标是降低教育质量和标准迎合考生与家长的话，那其实是对双减的侮辱和误解,也是一种低级红高级黑。未来高考呢？继续这样干吗？

从技术角度看，此次中考分数如此之高，显然是以初中学业水平测试替代中考的结果。

水平考试和选拔性考试，功能不同，适用范围也不同。

考试如果不用于学生的评价，就只是质量检测了。从考试功能角度，我们可以把考试简单分为水平测试与选拔性测试。水平测试是粗颗粒的评测，核心目的首先是教育质量检测，而不是选拔。很多时候也用ABC等简单的等级表述，我们熟悉的GPA（绩点）的成绩表述与此类似，只是粗分，不是细分。

选拔性考试，本质就是为了筛选，也可以认为是细分了的教育质量检测。我国的高考是其中的代表，中考也同样。这种考试核心就是细分，而不是粗颗粒的粗分，分值上往往是100分或150分。在我国，还无法全面做到综合评价，中高考还是以分数为核心录取依据的情况下，就需要细分，不得不细分，以最大可能保障公平与科学。

水平测试也可以用于选拔，但需要辅之以综合评价，即不以成绩为核心或唯一依据，成绩只是基础，一个方面。也就是说，水平测试如果用于升学考试，必须同时做综合评价，因为水平测试本身无法细分。同时，这种水平测试，务必要追求相对客观的正态分布，而不是人为讨好考生。

西方在招生考试中，普遍用的是水平测试。比如SSAT（美国中学入学考试）、SAT（美国高中毕业生学术能力水平考试）等，但这些成绩只是第二成绩，是成绩链上用来佐证第一成绩GPA的，GPA才是关键和核心。因为美国的中小学也是数以万计，无从判断一所学校GPA的含金量，于是SAT就成了一个参照。但无论GPA，还是SAT，都是粗颗粒评价，不是细分的评价，也无法依此选拔。

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普遍用水平考试的原因，是录取上搞综合评价多元录取，即不以分数为唯一或核心录取依据。成绩往往是一个基础判断，其背后隐含了一个基本道理：你除了学习好，还有什么好？比如哈佛大学，录取者的平均GPA基本都是3.90以上（满分4分），记得有一年是3.93。因为是粗颗粒评价，所以成绩逼近满分，或者满分的会非常多，这时，他们就看你学习之外的还有什么，比如你是一个奥赛金牌，你在奥运会上拿了冠军，都是你胜出的理由。当然，你爹妈是某国总统，分数再低也要了，这是人家重要的多元理由。

我们则不然，分数是核心。虽然中高考改革的一个重要目标是综合评价、多元录取、不惟分数，但因为涉及诚信等问题，至今仍然是以成绩为核心，因此，中高考就不得不选择细分的“选拔性”考试，以作出相对科学，也是公平的判断。

在还以分数为核心录取的制度下，假如盲目照搬西方，用水平测试替代中考，而且人为变成偏离正态分布、高分林立讨好式的水平考试，会让中考在人才选拔上的科学性与公平受损。在2022年的北京海淀区，想上最著名中学，每门考试倒扣分不能超过0.5分。

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可能是，假如以完全去区分度的水平考试作为录取依据，恐怕会带来更疯狂的刷题训练——因为比拼的不是知识的掌握和核心素养，而是看谁失误少，看谁更熟悉。

对优秀的孩子来说，这会增添大量的无效负担，辛辛苦苦一年刷题，也只是为少扣一两分。也因为此，清华大学丘成桐数学英才班2021年开始从初中招生，以解放这批孩子。

中等孩子等来的是“春天”吗？这种考试，往往给这部分孩子和家长造成错觉，误以为自己离登顶只有一步之遥，就差那一点点分数，反而可能激起更多人更加刷题和“鸡娃”，因为认为这种水平考试，可以依靠重复训练提高分数，而且有奇效。

总之，在无法全面实现综合评价多元录取的情况下，假如盲目用初中学业水平测试替代中考，既不公平，也不科学。

（作者系国家教育考试指导委员会专家组成员、中国教育在线总编辑）

• （本文为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本报立场）

陈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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