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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叶白蜡(小叶白蜡图片)
母亲,爷爷,我的小叶白蜡(小叶白蜡图片)
发布时间:2016-12-08加入收藏来源:互联网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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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母亲
(八)
母亲1959年带着二姐回老家陕北绥德大庄村探亲。一个从小就当童养媳,受苦受难的母亲解放后这是第一次回家,母亲还是非常感激刘家爷爷,把她领进门后对母亲一直很好,刘家奶奶宁可自己不吃也要让母亲活下来,宁可自己饿,也要把母亲养活,母亲也把刘家爷爷的家当成自己的家,回到老家就住在刘家爷爷这里。
当时陕北还是一个贫瘠之地,老百姓手里没有什么钱,就是有可以卖钱的,也卖不出去,那时候母亲带了不少钱回来,在当地就算是有钱人了,刘家爷爷的窑洞天天挤满了乡亲,除了来看看当年的小丫头,更多的是想混一顿饱饭,村里的乡亲也乐意来帮忙,刘家爷爷的腰板天天挺的直直的,几乎每天十里八乡的有红白喜事,杀猪宰羊的都把刘家爷爷请去,刘家爷爷就把孙女,我的二姐牵上,吃完喝完还要带上一份,当然一切都不是免费的,临走前得在字条上签字画押。
母亲也不管,任由爷爷去吃,辛劳了一辈子,把父亲和母亲养大,现在也该让老人家享受享受了,一天爷爷给母亲说,旧社会的时候,父亲放羊的财主家要请他去吃鸡,母亲犹豫了一会,就说:去吧,好歹当时买他爸时候人家还借钱给你了,如果不借钱他爸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爷爷领着二姐去了,财主家的人像迎接先人一样,二姐回忆起说,那家人对爷爷可尊重了,倒水上茶,说了些二姐也听不懂的话,母亲也曾说过,陕北的地主其实也不怎么地,就是地比别人多一些,好地比别人多一些,一家人也穿的不怎么样,地里的活也要去干,穷人要过不下去了也帮忙呢,刘家爷爷当时买父亲去借钱,也都借了,爷爷也对地主家的人说,要谢谢你们当时把钱借给了我,不然那有我老汉今天这么风光。
母亲被卖去当童养媳的村子离大庄村二三十里,母亲这次回来一直在犹豫去不去,当时在那几年时间,也有不少乡亲同情照顾母亲,最后母亲还是决定去一趟,这天母亲雇了两头毛驴,带着二姐就出发了,村里的乡亲知道了母亲要来,早早就围在村口的土坡上,一个小村子,出了一个当过八路的娃,在当时也是十分荣耀的事情了,母亲到了村子,乡亲们都围了上来,都拉着母亲到自己家去,毕竟二十年了,母亲当年的记忆早已模糊,当年一起玩的土娃娃现在早已长大,在村口寒暄回忆遗忘的过去就耽误了大半天,最后母亲去了当时和她一起挖野菜,打枣子的小姐妹家,窑洞里还是挤的满满的人,母亲也没有带物品,但出门时换了很多零钱,就给在场的乡亲每人给了五毛钱,当时的五毛钱可不是个小数目了,二姐回忆说,当时跟爷爷出去吃饭,一顿也就几毛钱。
当乡亲们问母亲现在有几个孩子,母亲自豪的说:有七个,想当年好多人都说母亲这辈子可能生不了孩子了,当知道母亲有七个孩子,都渍渍赞叹不已。农民的狡诈,善良,自私,淳朴都满满当当的表现出来。当年母亲做童养媳的那家人一直没有露面,因为儿子当了国民党,解放后也被镇压了。我们现在揣摩母亲的想法,可能还是想让村里的人看看,我一个当时长不大的黑丫头现在不是也子女成群了嘛,还是想扬眉吐气唻。
母亲过了二十多天才回了自己的老家,我的姥姥1938年在山西中阳去世了,姥爷在解放前回到了山头村,我的姥爷叫贾象海,是个手艺人,尤其的掏窑的手艺在当地无人能及,在山西中阳的时候不少陕北的在遭到追捕的时候都跑到他那里去躲避,其中有我的二姨夫王焕业,因为负伤在外公那里养伤待了半年,1953年,山头村为了改善学校的环境,准备掏几口新窑,我的外公当仁不让,结果不幸窑塌了,被埋在了里面。回到娘家母亲住在二姨家,二姨问母亲回来这么长时间怎么才回娘家,母亲说丫头水土不服,脚上长了个疮,所以来晚了,当二姨提出让母亲给父母亲上坟时,母亲推辞道没带东西,其实母亲心里还是有道过不去的坎,母亲从童养媳的家逃走后,娘家人在也没有管过她,似乎就没有生过这个女儿,似乎这个女儿在与不在都没有关系。我们小时候也问过母亲,恨不恨外公外婆,母亲说,那时候最想不通的是外婆去山西的时候为什么不带她走,而是又把她推入火坑。
现在想想,母亲从小历经磨难,但从来没有失去生活的勇气,而是一次次与命运抗争,一次次顽强的活着,心中始终不服输,不低头。我的母亲真是一位伟大的女。
母亲要走了,提前给十里八乡的打招呼,有欠条的赶紧来算账,临走的前几天爷爷的窑洞又热闹起来了,母亲待了一个多月,爷爷几乎天天出去吃饭,现在人家都拿着欠条来结账,母亲并没有嫌爷爷吃多了还是吃少了,反而热情洋溢的给乡亲们付钱,二姐回忆说,大部分都是三毛五毛的,上几块钱的很少。想想母亲当时可能也很自豪,像王母娘娘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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