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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五类(红五类是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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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6-12-08加入收藏来源:互联网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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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孙加祺
(本文节选自纪实文学“五大道的孩子”)
1966 年,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开始了,我作为小学毕业生,感受到的第一个真实的变化就是毕业班不考试了。好事啊,这是我的第一反应,相隔12年后,当我坐在高考的考场上时,才真切感受到参加考试原来是这样的珍贵。
第二个变化,就是学校里贴开了大字报、组织红卫兵,老师们变得灰头土脸了。变化在常德道上也表现出来了,最突出的就是警司礼堂演节目的少了,开大会的多了,白天晚上不断,一排排的自行车从礼堂门口一直排到解放军大院,里面一定是在召开批判大会,因为口号已从礼堂传到马路上。
有意思的是,经常还有货运三轮的运输单位来开会,三轮车大占地方,马路两侧都堆满了三轮,孩子们也高兴地在三轮车阵里玩耍。当然最大的变化还是在报纸上,通过看报纸,知道有好些坏人钻进党内了,除了已经批了一段的“ 三家村” 之外,在电影、小说、话剧、戏曲等许多领域,都长了不少毒草。
再后来,中学红卫兵开始抄家了,陆续听到见到有的人。小学没毕业,中学又没上,孩子们像一群群散放在野地里的羊羔。
网络图片
毒草太多了1966年是文化大革命开始那一年,我13岁,处在小学毕业前夕的阶段。社会的事尽管不太懂,但在政治气氛极端浓厚的情况下多少也有感觉,但那种感觉不是忧虑,而是莫名的兴奋。
那时报纸上的火药味已经很浓重了,天天都是批判、辩论式的文章,词锋语剑,遍布字里行间,让人读了有闻鼙鼓而思战场的刺激,从批“三家村”到批“海瑞”,莫不如此。“邓拓、吴晗、廖沫沙”、“燕山夜话”等字眼,成了文革前奏曲中最常用的音符。
那时,我们受到的教育纯洁与正统,最说明这种教育内涵的是一首歌,它的歌词是这样:
天大地大不如党的恩情大,
爹亲娘亲不如毛主席亲。
千好万好不如社会主义好,
河深海深不如阶级友爱深。
毛泽东思想是革命的宝,
谁要是反对它谁就是我们的敌人。
我们小,不知道邓拓吴晗他们是何人,但不管是谁,反对党反对毛主席可不行!我们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在党的阳光下茁壮成长,也有点初生牛犊的观察角度和分析能力了。
恼火的是,分析半天,许多问题还是整不明白:其中最疑惑的一件事就是:他们这些黑帮参加革命这么多年,钻入革命队伍这么深,怎么早就没发现呢,还能让他们当上那么大的大官呢?
随着批判“三家村”,“横扫一切牛鬼蛇神”地不断深入,许多电影停映了,也被批判了,说是毒草。有的电影不打仗,说些大人之间婆婆妈妈的事,小孩子们也不感兴趣,像“早春二月”、“林家铺子”之类,是毒草就毒草吧,肯定是有毒人的地方,不然怎么叫毒草呢!
可是有些电影就看不明白了,在我们小孩眼里最爱看的打仗片,怎么也成毒草了,特别是像“冰山上的来客”、“红日”、“独立大队”、“英雄虎胆”,怎么也成了毒草了呢?那都是歌颂咱解放军机智勇敢的故事,看了多少遍也看不够的影片。
再说,我们看了半天,怎么就看不出有毒呢?而且我们中间谁也没有中毒变坏啊?真是莫名其妙。后来,听到解释了,正因为你们感觉不出来,毒才会潜移默化地发生作用,那毒劲才大呢!
再后来,毒草书籍也多了起来。《苦菜花》、《三家巷》、《上海的早晨》等一大批书籍小说都成了毒草,连《林海雪原》、《红岩》都不让看了,说是《林海雪原》宣扬了女土匪头子“蝴蝶迷”,《红岩》的作者是叛徒。
最让人不解的是金敬迈写的《欧阳海之歌》也出问题了,这回是彻底不明白了。因为《欧阳海之歌》一出版就引起了轰动,好评如潮,报纸连载,电台热播,那播音员把个小说播讲得荡气回肠,感人至深,许多情节十分动人,每天不听,就像少点嘛!
把一个英雄成长的历程活灵活现在我们眼前耳畔的这么一部好书,居然也成毒草了,甚至有一个阶段,社会上风言风语,说《欧阳海之歌》的小说封面上,能找出“蒋××万岁”的字样。
我们一听,又好奇又纳闷又愤怒,要是真的,那作者可是真够反动的了。我们找来小说,在封面上仔细找,那是英雄推开战马的塑像图,要找出那五个反动字,得认真查。
因为阶级敌人把这五个字隐藏得很深,一下子还找不出来,大家从马头查到马背,从马脖子查到马屁股,从英雄的头查到脚,有时感觉有的地方还真像个“蒋” 字,但一晃又不像了,阶级敌人太狡猾了,把反动字藏得这么深。
后来,久查无果,也就不了了之了。
爸爸的清白1966年,正当我们准备毕业考试的时候,学校宣布:毕业班不考试了,这是教育改革的需要,是开展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需要,是批判资产阶级修正主义教育路线的需要。
我一听不考试了,别提多高兴了,是什么政治需要我不管,反正我最需要。为什么?因为我的算术学得不好,五年级期末时才考了80分,又经过一年努力,除了作文、语文好上加好之外,算术长进不大。看着那么复杂的数学题,人家几分钟就解开了,真羡慕,但这下可好,俺从旧教育考试制度下解放了。
一晃暑假到了,不考试了也不毕业了,停课搞文化大革命。学校里学生中间开始强调出身论,后来,掀起贴写大字报风潮,矛盾对准学校行政领导,揭批修正主义的教育路线。
后来学校组建红卫兵组织,各班推选红卫兵,前提是红五类:即工人、贫下中农、革命干部、革命、革命烈士出身的人优先。见此条件,我就有些灰心了,旧社会爸爸在银行工作,肯定不是革命的了。当不上红卫兵倒无所谓,是同学间原本平等的关系,一下子被分成高低贵贱了,这种受压抑的气氛,让人不好喘气。
记得有一次,不懂事的我实在忍不住了,张嘴就问爸爸:“新中国成立前,您年轻的时候,怎么不找八路军呢?” 爸爸没有想到我会问他这个问题,一愣,半天没有回答。
我坚持着问题,爸爸好半天才低低地说了一句:“你不知道,那时候八路军不像现在哪里都有,我年轻时候很少听说他们的消息。”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我没参加,可我也没有参加国民党啊。那时,劝我参加国民党的人很多,身边的同事许多也是国民党员,那对我也是一种压力,但我坚持不加入,我不愿意加入这个或那个政党。”
后面这句话,爸爸是说给我听的了,那意思很清楚,你别看我没入,但国民党让我入我还不入呢,这也是政治上的清白。
那是很久以后的时候,我从大哥口中得知,1954年的时候和爸爸在一起工作过的同事,有阎达开、陈心波、赵步崇等“三八式”老干部,这些进城的员当时都感觉老孙这个人历史清楚,人很实在,工作能力、业务水平都很强,而且在1949年初,市人民银行成立不久,老孙就担任新成立的分行储蓄部副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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