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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大山简介(资料简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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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12-06加入收藏来源:互联网点击:
1997年2月9日,是农历的正月初三,我又一次回到正定,再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去看望大山。这时的大山,身体的能量几近耗尽,他的面色更加憔悴,形体愈显瘦小,声音嘶哑,眼光浑浊,话语已经不很连贯,说几句就要歇一歇。此时我心中已有一种预感――恐怕大山的驾鹤西去为期不远了。至此,一股悲怆的情绪油然而生,我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住大山的手,泪水溢满了眼眶。这时的大山,却显得非常平静,倒是先安慰起我来。我提出再和他照张合影,他笑着说:“我已瘦成这样,不像个人样儿了,叫人看见怪吓人的呀!”他虽是这样说,可还是挣扎着坐了起来。这张照片,成了我和大山,也是大山和别人最后的一张合影。
2月21日,在我刚刚离开正定才十来天,突然接到电话告知――著名作家贾大山于1997年2月20日晚因病去世,享年54岁。
噩耗传来,我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大山的逝世,使我失去了一个好朋友、好兄长。我多么想亲自去为他送行,再看他最后一眼哪!无奈远隔千里,不能前往,也只能托人代送花圈,以示沉痛悼念了。
大山走了,他走得是那样匆忙,走得是那样悄无声息,但他那忧国忧民的情愫,清正廉洁、勤政敬业的作风,襟怀坦荡、真挚善良的品格,刚正不阿、疾恶如仇的精神,都将与他不朽的作品一样,长留人间。(习近平此文发表于《当代人》杂志1998年第7期)
铁凝追忆
2014年2月18日,《人民日报》第24版发表中国作家协会主席铁凝为2014年作家出版社出版的《贾大山小说精选集》一书所撰序言。内容如下:
天籁之声 隐于大山
贾大山是河北省新时期第一位获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的作家。1980年,他在短篇小说《取经》获奖之后到北京中国作协文学讲习所学习期间,正在文坛惹人注目。那时还听说日本有个“二贾研究会”,专门研究贾平凹和贾大山的创作。消息是否准确我不曾核实,但已足见贾大山当时的热闹景象。
…………。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读贾大山小说的时候,眼前总有一张被抹了黑又被砍了一斧子的女孩子的脸。我想,许多小说家的成功,大约不在于他发现了一个孩子因为偷吃花生种子被卡死了,而在于她死后又被亲人抹的那一脸锅底黑和那一斧子。并不是所有小说家都能注意到那锅底黑和那一斧子的。后来我读大山一篇简短的《我的简历》,写到“1996年秋天,铁凝同志到正定,闲谈的时候,我给她讲了几个农村故事。她听了很感兴趣,鼓励我写下来,这才有了几篇u2018梦庄记事u2019。”今天想来,其实当年他给我讲述那些故事时,对“梦庄记事系列”已是胸有成竹了。而让我永远怀念的,是与这样的文坛兄长那些不可再现的清正、有趣、纯粹、自然的文学“闲谈”。在21世纪的当下,这尤其难得。
一些文学同行也曾感慨为什么贾大山的小说没能引起持续的应有的注意?可贾大山仿佛不太看重文坛对他的注意与否。河北省曾经专门为他召开过作品讨论会,但是他却没参加。问他为什么,他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说发表时他也不在乎大报名刊,写了小说压在褥子底下,谁要就由谁拿去。他告诉我说;“这褥子底下经常压着几篇,高兴了就隔着褥子想想,想好了抽出来再改。”在贾大山看来,似乎隔着褥子比面对稿纸更能引发他的思路。隔着褥子好像他的生活能够沉淀得更久远、更凝练、更明晰。隔着褥子去思想还能使他把小说越改越短。这让我想起了不知是谁的名句:“请原谅我把信写得这么冗长,因为我没有时间写得简短。”
写得短的确需要时间需要功夫,需要世故到极点的天真,需要死不悔改地守住你的褥子底下(独守寂寞),需要坦然面对长久的不被注意。贾大山发表过50多篇小说,生前没有出版过一本小说集,在20世纪90年代不能说是当红作家,但他却不断被外省文友们打听询问。在“各领风骚数十天”的当今文坛,这种不断地被打听已经证明了贾大山作品留给人的印象之深。他一直住在正定城内,一生只去过北京、保定、石家庄、太原。1993年到北戴河开会才第一次――也是惟一一次看见了海。北戴河之后的两年里,我没有再见贾大山。
1995年秋天,得知大山生了重病,我去正定看他。路上想着,大山不会有太重的病。他家庭幸福,生活规律,深居简出,善以待人,他这样的人何以会生重病?当我在这个秋天见到他时,他已是食道癌(前期)手术后的大山了。他形容憔悴,白发很长,蜷缩在床上,声音喑哑且不停地咳嗽。疾病改变了他的形象,他这时的样子会使任何一个熟识从前他的人难过。只有他的眼睛依然如故,那是一双能洞察世事的眼:狭长的,明亮的。正是这双闪着超常光亮的眼使贾大山不同于一般的重病者,它鼓舞大山自己,也让他的朋友们看到一些希望。那天我的不期而至使大山感到高兴,他尽可能显得轻快地从床上坐起来跟我说话,并掀开夹被让我看他那骤然消瘦的小腿――“跟狗腿一样啊”,他说,他到这时也没忘幽默。我说了些鼓励他安心养病的话,他也流露了许多对健康的渴望。看得出这种渴望非常强烈,致使我觉得自己的劝慰是如此苍白,因为我没有像大山这样痛苦地病过,我其实不知道什么叫健康。
1996年夏天,蒋子龙应邀来石家庄参加一个作品讨论会,当我问及他想看望哪些朋友时,蒋子龙希望我能陪他去看贾大山,他们是中国作协文讲所的同学。是个雨天,我又一次来到正定。蒋子龙的到来使大山显得兴奋,他们聊文讲所的同学,也聊文坛近事。我从旁观察贾大山,感觉他形容依然憔悴,身体更加瘦弱。但我却真心实意地说着假话,说看上去他比上次好得多。病人是要鼓励的,这一日,大山不仅下床踱步,竟然还唱了一段京剧给蒋子龙。他强打着精神谈笑风生,他说到对自己所在单位县政协的种种满意――我用多贵的药人家也不吝惜,什么时候要上医院,一个电话打过去,小车就开到楼门口来等。他很知足,言语中又暗暗透着过意不去。他不忍耽误我们的时间,似又怕我们立刻离去。他说你们一来我就能忘记一会儿肚子疼;你们一走,这肚子就疼起来没完了。如果那时癌细胞已经在他体内扩散,我们该能猜出他要用多大毅力才能忍住那难以言表的疼痛。我们告辞时他坚持下楼送我们。他显然力不从心,却又分明靠了不容置疑的信念使步态得以轻捷。他仿佛以此告诉人们,放心吧,我能熬过去。
贾大山是自尊的,我知道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当着外人他一直保持着应有的尊严和分寸。小梅嫂子(大山夫人)告诉我,只有背着人,他才会为自己这迟迟不好的病体焦急万分地打自己的耳光,也擂床。
1997年2月3日(农历腊月二十六),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贾大山。经过石家庄和北京两所医院的确诊,癌细胞已扩散至大山的肝脏、胰脏和腹腔。大山躺在县医院的病床上,像每次一样,见到我们立即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这时的大山已瘦得不成样子,他的病态使我失去了再劝他安心养病的勇气。以大山审时度势的聪慧,对自己的一切他似亦明白。于是我们不再说病,只不着边际地说世态和人情。有两件事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一件是大山讲起某位他认识的官员晚上出去打麻将,说是两里地的路程也要乘小车去。打一整夜,就让司机在门口等一整夜。大山说:“你就是骑着个驴去打麻将,也得喂驴吃几口草吧,何况司机是个人呢!”说这话时他挥手伸出食指和中指指着一个什么地方,义愤非常。我未曾想到,一个病到如此的人,还能对一件与他无关的事如此认真。可谁又敢说这事真的与他无关呢?作为作家的贾大山,正是这种充满着正义感和人性尊严的情感不断成就着他的创作。他的疾恶如仇和清正廉洁,在生他养他的正定城有口皆碑。我不禁想起几年前那个健康、幽默、出口成章的贾大山,他曾经告诉我们,有一回,大约在他当县文化局长的时候,局里的话务员接到电话通知他去开一个会,还问他开那么多会真有用的有多少,有些会就是花国家的钱吃吃喝喝。贾大山回答说这叫“酒肉穿肠过,工农留心中”。他是在告诫自己酒肉穿肠过的时候别忘了心中留住百姓呢,还是讥讽自己酒肉穿肠过的时候百姓怎还会在心中留呢?也许告诫、讥讽兼而有之,不经意间透着沉重,正好比他的有些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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