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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何看待《长安十二时辰》这部剧?
长安,这部,二时你如何看待《长安十二时辰》这部剧?
发布时间:2016-12-08加入收藏来源:互联网点击:
史载,唐长安内设108坊,各坊形制主要有正方形、矩形2类,全部筑有坊墙(多数为夯土垒造,极少数采用竹篱环绕),一般长1至2里,宽1至1.5里,坊内有大量民舍、官宅,居民出入必须通过在围墙正中开辟的坊门。坊门作为里坊的关口,常年有兵卒把守。
除关口外,朝向街道的坊墙严禁“开墙打洞”,不要说设立商铺,就连开扇窗户都严格禁止。因为唐长安城在规划里坊体系时,秉持的主要“设计思想”就是“坊市分开”,将民舍所在的里坊与商铺所在的东西2市从空间上隔开,从功能上分离。
唐代看号称“贞观-开元盛世”,但城市管理思路按照《隋都城图》(唐长安以隋都大兴城为基础扩建而来,二者一脉相承)题记所说,就是“畦分棋布,闾巷皆中绳墨,坊有墉(高墙),墉有门,逋亡奸伪无所容足”。当时,将长安众多里坊切割开来的是25条纵横交错的街道,这些大街笔直、开阔(两侧挖有排水沟),外人第一次看见都会觉得很震撼、很气派。
最著名的“中轴线”朱雀大街宽达150米,总长10余里,其余街道宽度也在25至130米之间(换言之,长安城内“最窄”的大街也相当于现在的双向4车道)。而根据已勘察的数据粗略统计,长安主干道面积约10平方公里,占到城区总面积近八分之一。
通过街道、坊墙彼此隔离,108个里坊实质上就是108个可独立防御的坚固据点,而长安城也因此变成一座拥有108个堡垒的超级要塞。如果外敌入侵,守军可借助四通八达的街道调兵遣将,要塞化的里坊堡垒群也可有效迟滞、化解敌重兵集团的猛烈攻势。
若是城内有人作乱,守军则可依托里坊体系缩小乃至封闭动乱区域,迅速平息事态。另外,高大的坊墙、宽阔的街道(相当于火灾隔离带)还有利于城区消防,不至于一坊着火,邻近各坊全遭殃。
而在《长安十二时辰》中,城区主干道被“微缩”成了2至3米宽(这大概是坊内小巷的宽度),而且剧中角色经常“轻轻松松”就步行穿越几个坊前往探案、办事,这在当年的长安并不可取。
比如从位于城西光德坊(紧挨着京兆府——相当于首都市政府,但权限更大,可独立判决死刑)的靖安司出发,前往靠近东市的平康坊(风月场所)办案,直线距离超过6里,不骑马肯定耽误事(这一点编剧倒是考虑到了)。
如果有人穿越到盛唐时期的长安城,肯定会在短暂的视觉冲击后,很快感到单调与乏味——但见辽阔如广场的街道两侧,除了绿化带(比如朱雀大街两旁都栽有槐树),全都是高大、冷冰的夯土坊墙,沿街走上很远,也很难看到商业、娱乐设施。而且,平民百姓行走街道还得时刻小心避让突如其来的皇亲国戚、文武百官仪仗队,否则就会遭牢狱之苦。
这是因为唐代前期统治阶层“重农抑商”思想盛行,商人社会地位卑微,非但不许入民籍,而且其在长安城内居住(编入低人一等的“市籍”)、开展经营活动,也都被严格限制在东西2市及周边新辟商业区内。
而这套束缚工商业发展的里坊体系被冲破,则要等到安史之乱被平息后的中晚唐时期了,起码在天宝年初,长安城内大街小巷都是临街店铺的“胜景”,肯定是不存在的。按照当时律令,谁敢私自翻越、毁坏坊墙栅栏,就要挨70大板重责。
而且,别看《长安十二时辰》中普通百姓、外埠客商一个个穿戴都颇为讲究、新潮,但按照当时制度,庶民平素只许穿麻布材质的黄、白、皂、褐衣服,商人、屠户等工商阶层只许穿皂衣,出门连马都不许骑乘。大户人家的奴婢则统一穿青碧色服装,所以时人又称婢女为“青衣”。
反观长安城内达官贵人,却既可按照官阶品阶穿戴绯紫袍(5品以上穿绯、3品以上衣紫,比如官居3品秘书监的靖安司主官就身着紫袍)、绿袍,也可根据自身经济条件和个人喜好打扮得花枝招展。特别是唐代贵族女性,可以穿着“薄露透”盛装外出,但平民女子就不行。
整部剧刚开篇,就“很讨巧”地强调故事发生在“人员可自由活动”的上元节当天。而这一设定,恰恰映衬出唐代长安宵禁制度的严苛无情——当时在城内东西南北6条主干道上设置有街鼓,用来向全城传递时间信号,发布戒严令。
每到日暮时分,皇城宫门、城门、坊门伴随鼓声依次关闭,市民必须及时赶回自家坊内,外街则禁止人行。直到次日五更二点,鼓声再响,坊门才会重新开放。宵禁期间,除非治病、奔丧、传递公文等极少数特殊情况(须持有通行证),否则打开里坊门就会被按罪论处。
虽说通过宵禁制度,的确减少了长安城夜间犯罪发生几率和火灾隐患,提高了京师安全系数,但长期执行这一政策也使得整个长安城夜间冷冷清清(街面上只会有数千名来回巡逻的“金吾卫”禁军)、生气全无,百姓生活被牢牢束缚,人身自由受到很大限制。
至于购物、饮食的便利程度,盛唐时期的京城百姓也远非《长安十二时辰》里表现得那么舒心、惬意。据学者研究,唐长安城(截至开元盛世期间)集中的大规模商业区是东、西2市,以批发大宗商品、售卖“洋货”为主,有点类似于现代集贸市场。而普通百姓所需的一般日用品(包括食品、酒水),则需要到特定的几处里坊才能买到。
根据日本著名史学家妹尾达彦的研究,长安城内90%的食品店、酒肆集中在位于皇城和东市之间的崇仁、平康、宣阳3座里坊。如果将统计范围扩至以朱雀大街区分的东西2个城区,则会发现长安城超过95%的饮食业商户都位于东区。
据分析,东西2市的极限服务半径只能覆盖周边6至8里的区域,再远的话对于出行主要靠双腿的长安居民而言就很不方便了。特别是位置偏僻的南城各坊,住的最远的百姓需要走近30里地才能到达商铺最密集的东市商业区,真可谓“早上出门紧赶路,宵禁时分才跑回”。
据宋代文学家宋敏求所著《长安志》记载,因为商业设施严重匮乏,唐代长安南城有大约40个里坊长期人烟稀少,多数长安百姓都“蜗居”在北城的30多个专供草民聚居的里坊中,这些坊内人口密度非常大(每平方公里超过1万人),居住环境、生活条件显然不可能舒适,他们的生计好坏很大程度上依附于“上流社会”施舍。
说到底,长安就不是一座“正常”城市。别看鼎盛时期居民上百万,但其中多数人都是为皇家、王府、公卿服务的侍从、兵卒(包括军属)、仆役和小手工业者。此外,僧尼(盛唐时长安城内寺庙多达100余座)、外埠客商、外国使节及留学生、无业游民、进城务工农民、流浪艺人、乞丐、风月场所工作者也不少。
说白了,在长安这座从职能划分、市区布局到社会管控都浸透了“皇权至高无上”理念的城市中,一切都是围绕着“让李唐皇室与官宦阶层能够更高枕无忧、更便捷和最大化地享乐”而设计运转的。无论称其为国际大都会也好,还是东亚经济文化中心也罢,都不能改变长安城“中央集权象征”的本质。
正是基于上述出发点,唐代长安城看似布局严整、管理有序,却是一座除了极少数“上流人士”花天酒地、纸醉金迷,广大普通百姓却备受管制、生计艰辛的“超级看守所”。而对于这些“阴暗面”(比如平康坊“地下城”),《长安十二时辰》也有不少内容涉及,很值得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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